纯昇吩咐陈彧,“你让郭城的人查查有人受伤否?毕竟是因我而起,多送些银两作为补偿吧。”
“是。”陈彧转身离开,支轶瞧着这场有没有他都无关痛痒的对话已经结束,便也跟在陈彧身后开门而去了。
裴崇继续拾着棋盘上杂乱无章的棋子,问道,“你真的无事?”
“不过一间茅草屋,还不至于让我惧怕到退缩。”纯昇的眼中,是无所畏惧的神情。
“那你毕竟也在那住了那么久……”
“不过一年尔尔,没什么感情。自从我决心随殿下进京,便舍弃了从前的一切。”违心话纯昇说了不少,早已没了当初的忐忑,反而出口的那般自然利落。
翌日早朝,满朝文武穿戴整齐,连皇帝都亲自起身,迎接班师回朝的乔罄年。乔罄年在外平定叛乱,数月未归京,一上朝,便是满身的血气,似是还没顺应京中平静祥和的生活。
他一身铠甲以回府脱下,此刻着一身朝服上朝,可仍是满身的粗气。
皇帝听闻他平定叛乱,心中十分欢喜,“徵国有乔爱卿,朕有乔爱卿,当是举世的福气。赏金银三万两,苏锦白匹,珠宝十箱!”
老皇帝高兴,出手阔绰,的确是赏赐了不少的东西,是这几年都少见的行赏。
而这些东西本该都是顾呈衍的,只因当是乔罄年声名鹊起,朝中的风气都一边倒,皇帝这才把原本应该派出去的顾呈衍,改口成了乔罄年。只因当日裴崇害了病,并未上朝,他没在,他的谋臣也不敢擅自替顾呈衍说话。
乔罄年有些目中无人,竟都不跪下谢恩,只是拱手作揖,“多谢皇上!”
裴崇站在第一排,并无动作,而他身后的顾呈衍略有担忧,仔细的同他小声交谈,问道,“他如今正得皇上心意,今日揭发,时机好吗?”
在裴崇看来,这是最佳时机,他微微偏头,以最细小的声音道,“你以为父皇多高兴?不过是表面。他恃宠而骄,父皇心里早就不舒服了。放心吧。”
皇帝似是看到了他们的小声交谈,问道,“崇王,顾爱卿可有异议?”
原本顾呈衍是想再等片刻,等封赏的兴头微微散去之后再参奏,如今皇帝问到头上,他便也不再推脱,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何事?”皇帝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
顾呈衍看着身旁一脸不屑的乔罄年道,“臣要上参乔罄年!”
在座皆大惊失色,皇帝也是疑惑万分,乔罄年当即挽起袖子,指着顾呈衍怒吼,“黄口小儿,休要胡诌!”
老皇帝也道,“顾将军,凡事讲证据。否则,朕只能治你对功臣不敬之罪!”
顾呈衍面色沉着,“臣既然敢说,自然是有证据!请皇上宣副将上朝!”
“宣副将上朝!”众人皆回头,可看到的却不是顾呈衍的副将,而是身着副将装扮的陈彧,他手上端着木托,上面摞满了文书。
顾呈衍神色微微惊慌,不对啊,他在上朝前明明安排的是自己的副将,为何如今换成了陈彧?况且陈彧手中的那一摞文书的封面,已经与自己府中的不同,倒显得粗糙了许多呢?
裴崇见到陈彧也是怔了怔,他偏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旁的裴滕,反而是他,显得出乎意料。
不过须臾之间,裴崇已经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