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默认为他说的“期限”是指秦砚初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看尹依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上位,到时候她就不用再欺骗秦爷爷了。
秦砚初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但薄棠一副恨不得早点和他撇清关系的架势看得他万分火大!
没给她任何好脸色的说:“现在你就和我回老宅,爷爷要见你。”
薄棠想想那一百万,忍了!
“好,等你两分钟打个电话。”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后走到另外一边,说话时还故意用手遮住嘴巴怕被他听见似的。
她给谁打电话需要这般遮遮掩掩?
“哼!”
秦砚初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地站在车门旁边等她,目光却从未从薄棠身上离开。
说两分钟就是两分钟,薄棠打电话向经理请好假后便关闭手机朝他走来。
“好了。”
秦砚初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奇奇怪怪不说,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怎么?你去哪里还要特意打电话给那小白脸报备不成?”
“他把你管得这么紧,是在防你还是在防我?”
薄棠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无脑问题,气极而笑的回答了他四个字——“与、你、无、关!”
她弯腰坐进车里,别开脸也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秦砚初恨得抓狂,以前薄棠不管做什么都会和他说,性格温柔体贴,对他百依百顺。
现在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长满了尖刺让人无法靠近。
最可恶的是这些刺仿佛是对准了他一个人……
“不说就不说,我只是怕你被那个私生子骗了。”
“你以为楼家以后会让他继承公司吗?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楼钺深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拿钱办事的市侩律师,他能带给你什么未来?”
他在恶意中伤钺深哥哥!
薄棠深吸一口气,不悦且郑重的警告秦砚初说:“你之前针对我没关系,我都忍了。”
“但你不该为了抬高自己而污蔑别人,钺深哥哥不是什么私生子,他也不是什么市侩的律师,他是一个有良心,有温度的好人。”
“替留守儿童争取最大化的合法权益、替数以万千拿不到工资的农民工讨薪分文不收,光是这
两条就胜过你这个无良资本家太多!”
她一时气急说话严厉了些,确是她心中所想。
薄棠竟然用“无良资本家”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秦砚初的脸黑沉得可怕,宛如一场惊天动地的台风正在酝酿中,黑云压顶而来。
过了好几秒,他才轻启薄唇语含讥讽的道:“没错,我是资本家,我们秦家往上数十八代都是你口中那种无良的资本家。”
“薄棠你也别忘记了,你父亲和我一样都是冷血重利的商人!就算他死了,他欠下的债却害苦了多少贫苦家庭!”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薄棠才该是一路人。
薄棠身形踉跄了一下,秦砚初的话无疑是撕开了她心目中父亲的伟大形象。
没错,薄父生前被有心人误导投资了所谓的“大健康”项目。
原以为此举能够改善广大中老年人的健康、养老问题,没想到那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前些年一直在境外行骗,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拥有十几亿人口的龙国。
他第一站选择的就是“S市”,薄父温顺善良的性格导致他成为阴谋者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大健康项目”就是套着“养生”外皮的传销组织!
薄父也是干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他想撤资、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全国各地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受骗,无辜遭殃。
为了不连累家人他选择站上天台上,在万千网友的面前跳楼,以死谢罪!
“你住口!不准你污蔑我父亲,他只是被骗了而已……”
薄棠情绪激动的冲他大叫,内心实则认可了秦砚初刚才说的那话。
站在贫苦百姓的角度,她也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后代!
一路上薄棠不再说话,目光安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她在玻璃车窗上画了一个笑脸,秦砚初才知道她又在怀念薄父了。
对自己那位已经过世的前岳父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敬佩他肯承认错误的勇气,只是方法极端了些。
死亡,是最愚蠢的办法。
也是最怯弱的表现!
高峰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过分的安静让他都觉得有些不习惯的挪了挪屁股,眼神小心的撇了一眼车里的后视镜。
“好安静哈。”
他想调节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故意说道。
可惜没人理他。
高峰不死心,也想替总裁在薄小姐面前挽回一点形象,于是又转移话题说道:
“总裁,您前天晚上参加爱心基金会不是捐了一个亿吗?奥尔玛夫人邀请您8月10日参观她的私人庄园。”
“届时还有许多业界内人士和政客,这场宴会十分隆重。”
这基金会由中外合资,意在帮助全球内的残疾儿童重获新生。
奥尔玛夫人号称“中东第一首富夫人”,她的面子秦砚初还是要给的。
“我知道了。”
秦砚初淡淡的回答道。
这场宴会确实很重要,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高峰代替他出席,而且必须得带上一个女伴才行。
另外一边,薄棠虽是无意但也听进去了些。
她诧异秦砚初竟然还会捐款做好事。
帮助的还是残疾儿童,格局更是放眼到了全球!
看来是她误会他了,他并不是她口中那种“无良资本家”,对社会的贡献也比她想的大多了。
不知不觉,豪车已经开到了老宅大门口。
薄棠今天起得比平时早,再加上最近身体不舒服有些嗜睡,渐渐地在车上睡着了也不知道。
“总裁,到了。”
高峰停好车后开口提醒他们。
“嘘~”
秦砚初把食指放在绯红的唇瓣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声音小一点别吵醒薄棠。
转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小女人,秦砚初心里一阵纠结。
到底要不要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