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堰北面露惊讶。

“你还不知道?”

简思更疑惑了:“知道什么?”

也没人告诉她什么啊。

纪堰北看向纪北冥。

纪北冥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不逃得太急了么!把思思救出来后就马上坐飞机回来了,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

简思看着他:“跟我说什么?”

纪堰北:“……??”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他们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司怀安亲自说比较好。

纪堰北四下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上车,去酒店再说。”

简思莫名其妙被陆佑霆拉上了车。

为了让他们方便说话,洛倾城自觉的坐到副驾驶座,将后面的位置留给他们。

逼仄的车厢内格外沉闷。

大家都没有说话。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简思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怀安却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从衣服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张被身体捂得发热的相片递给简思。

“这是我和纪思的合影。”

简思接过相片,当看到母亲的脸出现在相片里时,眼眶一热,眼泪开始打转。

司怀安自顾解释道:“纪思就是纪月池,纪月池就是纪思!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我而取的,我也不知道,当初她离开后又改了一个名字。”

这也是为什么二十几年了,依然打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的原因。

原来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名字上。

简思纤细的手指细细的描绘着母亲的脸。

相片里的两个人笑得很甜,男的帅,女的漂亮,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而她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简世海从来没有和母亲合过影。

甚至在母亲死后还要烧毁他所有的相片。

如果不是她用命抢了下来,只怕经过这么多年,母亲的样子已经在她脑海里开始模糊。

司怀安继续道:“当初云擎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都觉得你和纪思长得很像,结果你却告诉我们,你的母亲叫苏念。后来从你二哥口中我才知道,原来纪思的真名叫纪月池。我也是看了她和你外公的合影才确定的。”

说到这里,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手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擦掉掌心的冷汗。

“思思,对不起,我之前那样伤害你!如果你怪我,不想认我,我也不怨你,这都是……”

话还没说完,简思突然转过身,隔着两个座位之间的走廊抱住他。

“爸……”

从冒充他女儿的那天开始,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每次面对他期盼的眼神时,她都想顺着他的意思喊她一声父亲。

可是却又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她总觉得自己是冒充的,没有资格。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司怀安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一声“爸”,让司怀安高兴的差一点昏过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停的拍着简思的后背。

“乖……乖……”

声音哽咽的厉害,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哭的好不狼狈。

简思也在哭。

“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想到小的时候,爸爸每次回家时,都是第一时间抱住叶卿卿,然后拿出给她买的小礼物逗她开心,她就好羡慕好羡慕。

那个时候她不懂。

为什么爸爸喜欢叶卿卿不喜欢她。

她连做梦都想着能和叶卿卿一样,躺在父亲的怀里,听父亲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她渴望得到父亲的疼爱。

所以在假冒司怀安的女儿时,她也无数次的幻想自己如果真的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这样,她也是一个有父亲的孩子了。

司怀安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给她道歉:“是爸爸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逃跑,纪思也不会带着你改嫁,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这些天他几乎天天都和陆佑霆他们在一起。

也从顾予琛口中套出了简思当初嫁给陆佑霆的情况!

原来是因为简思同父异母的姐姐叶卿卿逃婚,才十八岁的她被父亲逼着嫁给当时双腿残疾的陆佑霆。

不管现在的陆佑霆有多么优秀,但是在当年,外界都传闻陆佑霆不能人道。

嫁给他就是守活寡。

她的女儿才十八岁啊!

嫁给陆佑霆就是搭进去一辈子。

后来陆佑霆双腿治好了,他的女儿也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叶卿卿又跑回来了,害得她女儿独自抚养孩子,吃了五年的苦。

倘若不是看到陆佑霆后面对思思那么好。

他真的连杀了陆佑霆的心都有。

如果当初他没有懦弱的逃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会把他的女儿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

这也成了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简思抽泣的厉害,哭的泣不成声:“没事,已经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司怀安信誓旦旦保证:“以后爸爸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简思哭着哭着就笑了:“我也好好孝敬您。”

车厢里的其余人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均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佑霆也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司怀安和简思坐在一块儿,好好的的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

纪堰北把吃饭的地方安排在五星级大酒店vip包间。

当他们到达时,饭菜刚好全部上齐,还冒着热气。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气氛难得的轻松惬意。

纪堰北特地开了两瓶罗曼尼康帝。

因为太开心,大家都喝的有点儿多。

纪堰北将他们全部都安置在纪家的别墅——卧龙御府。

陆佑霆和简思一间房。

司怀安一间房。

顾予琛一间房。

纪北冥则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他喝的有些多了,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进洗手间洗澡。

洗了澡后,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反倒清醒了一些,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事情。

头发刚擦到一半,突然觉得背脊骨一凉,察觉到什么,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