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将银行卡扔在一边,捉住她纤细的手腕扣在身后,将她折成任君采撷的不堪模样。

季川声音里含着没什么温度的笑意,“都结了婚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没有,”黎音咬着唇解释,“我只是……”

她鼓起勇气对上他冰冷的视线:“设计你的婚姻是我不对,我只是……”

季川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阴测测的嗤笑:“想离婚?”

“我……”

车子停进华春府的院子后,黎音话没说完,被季川毫不留情的推开。

他衣服完整,稍稍整理便依旧是风度翩翩。

而黎音,一身的狼籍。

站在车外,季川冷声道:“黎音,你当我季川是什么,想利用的时候利用,不想利用了就一脚踹开。”

他说着,手中咔嚓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他丢在了地上。

黎音屈辱的留在了车里,她忍着身体不适,堪堪将衣服整理好,扶着车门在秋风里站稳,目光定定的落在地上。

然后慢慢蹲下去,捡起被折断的银行卡。

她在院子里蹲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秋风撩起长发,露出惨白的一张脸来。

她就那样怔怔的坐着。

秋风裹着破碎的裙子往她骨子里钻。

她却像是毫无感觉。

不知道坐了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来,迅速让她头发湿润。

皮鞋扣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停在她面前。

季川面无表情,肉眼可见的烦躁。

盯着她白得像纸的那张脸,手臂从腿弯里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进了屋,金姐已经准备了干净舒适的毛巾给黎音擦头发,絮絮叨叨的说着黎音感冒刚好,不能再感冒之类的话。

黎音任她打理,安静的站着。

季川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脆拽着黎音的手臂将她拖上楼,关了门,抵在门后。

他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黎音,你别忘了,可是你上赶着和我结婚的。”

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对不起。”黎音道歉。

季川甩开她,任她扑在柔软的地毯上。

黑眸里情绪细碎尖锐。

他出去了,房门甩得震天响。

黎音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出去,站在楼梯口,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季川脚步顿了顿,吩咐金姐:“看着她,别让她出门。”

黎音瞬间反应过来,他要把她关在这里。

“我母亲明天手术……”

可季川已经走了。

黎音脑袋里泛起密密的疼来。

冷汗湿了发根。

“黎小姐?”金姐看出她不对劲,忙上前问怎么了。

“没事,我去睡一会儿就好。”黎音撑着回了房间,把自己重重的摔进被子里。

金姐不敢大意,立刻给季川打了电话。

季川冷笑:“让她作。”

明明病就没好,还在外面吹风淋雨,不是作是什么。

“那……”金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头沉默几秒:“我让家庭医生过来,你晚上守着她,别发烧。”

“是,季总。”

心头满是疑惑,季总明明是心疼黎小姐的呀,可为什么要那样折腾?

第二天,是黎江月手术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去医院陪着的原因,黎音一大早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上午十点多,她的手机响了。

医生严肃紧张的声音传来,“立刻来医院,你母亲手术出血,很危险。”

手术出血……

黎音大脑一片空白,答应着,拿起手机冲到门外。

黑衣的保镖将她拦住,冷漠的道:“夫人,没有季总的吩咐,您不能出去。”

“我给他打电话。”黎音立刻给季川打过去。

但一直无人接听。

她急得满头大汗,几乎是哭着求他们:“我妈在医院手术,我现在必须去医院,求你们,让我去一趟,我保证,手术结束,我马上回来。”

她再三保证,保镖不为所动。

还是那句,必须要季川亲口的吩咐,才能放人。

黎音后退两步,绝望极了。

可她不能放弃,母亲手术出血,医生的意思,大概是让她去抽血。

她拿了刀放在自己脖子上,长发披散像个疯子,保镖不放人,她便割开自己的喉咙。

真的见了血,保镖赶紧夺刀放人,尽职尽责的跟着她去了医院。

黎音跌跌撞撞的冲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刚好出来有事,摘了口罩,皱眉谴责道:“今天是你母亲的手术,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她出血有多危险?”

黎音脸色发白,虚脱一样靠在墙上,“她……她怎么样?”

医生叹气,神情怜悯,语气轻柔了些:“血马上就到。”

黎音松了口气,“谢谢你,医生。”

医生匆匆进去了。

黎音坐在走廊上,冷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一片虚无。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黎音还未抬头,一对中年夫妻就跪在了她面前。

憔悴不堪的女人抱着她的腿,大声的哀求着:“黎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在一旁同样泪流满面:“黎小姐,您是个大好人,我求你救我孩子一命。”

黎音睁大眼睛,茫然无措。

她不认识这对男女。

还好保镖立刻把夫妻两人和黎音隔开。

黎音静静的看着,“你们是?”

女人悲苦的道:“黎小姐,我女儿正在做手术,她大出血需要输血。”

“所以呢?”黎音问的很轻。

“和她一样血型的血都在你母亲这里,黎小姐,求求你,给她分一点吧,下半辈子,我们夫妻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黎音脸色发白,“可是我母亲手术出血,也需要输血啊。”

她同情那个女孩,却不能让出那些救命的东西。

“我女儿才八岁。”女人绝望的痛哭,“她才八岁,才上小学二年级,她那么小……”

男人砰砰砰的给黎音磕头:“黎小姐,求你了。”

“不行。”黎音胸口发闷,拒绝得很艰难。

她不想自己的母亲失去性命,可也不想那个女孩丧命。

可她没办法。

“怎么了?吵成这样?”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

宁淑雅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那些人手里或者是肩膀上扛着摄像机。

胸前挂着牌子,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