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让她辞职她不肯，就让覃云芝辞退她……他明知道她有多重视这份工作。
覃云芝：“这是长明介绍的，我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你的画室你自己做主，顾长明算什么东西。”
“好啦，黎音也不差的，我交给她的工作她都完成得很好，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云芝，她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助理。”
贬低到了极致的话语。
和昨天晚上在**的温柔截然不同。
黎音攥着掌心，脸色发白。
她还以为他是怕覃云芝发现他们的关系，所以让她辞职。
可他语气里的贬低那么明显。
覃云芝道：“阿川，你这样反对，是认识黎音？”
“不认识。”
黎音看向隔间，她能想象到季川脸上此时懒散轻蔑的神态。
她握紧画笔，拼命克制着涌上来的泪意。
真是，好一个不认识。
“你这样严厉的不肯留下她，我还以为她得罪你了呢。”覃云芝笑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人而已，你就别操心了。”
“行吧，你自己做主。”
脚步声响起。
黎音扔了画笔，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此时，她不愿意看到季川。
也没注意到季川经过她的时候，看了眼她桌上的笔，目光幽沉。
黎音一下午工作都不在状态，幸好覃云芝走了以后就没回来，不然可能真的会觉得她不能胜任工作辞退她。
下班的时候，顾长明准时出现。
他扬着笑脸，递上一个小小的袋子：“路过聚福楼买的，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他们家的草莓蛋糕……你怎么了？”
他看到了黎音红肿的双眼，“云芝姐骂你了？”
“没有，我就是上班的时候，有东西进了眼睛。”黎音轻轻揉了揉。
她不想哭的，可心里难受，还是没忍住哭了一会儿。
所以此时眼睛又红又肿。
第38章
“我帮你看看。”顾长明小心翼翼的靠近，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担心。
黎音有些不自然，忙道：“已经弄出来了。”
顾长明站直身子：“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是被欺负了呢。”
一语双关，只可惜黎音此时并不懂。
回去的路上，覃云芝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帮忙取一份文件送给客户。
黎音取了文件赶到了饭店的包厢。
包厢里人不少，正在吃饭。
黎音犹豫了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看过来，高声道：“是黎小姐吗？我是林少成。”
花衬衫，大背头，不像好人。
黎音下意识的想走，却被林少成拉住了。
他满脸笑容，“黎小姐是来送文件的吧。”
黎音硬着头皮走过去，把文件递给林少成，“覃小姐吩咐我送来的。”
林少成拉住她的手，肥胖的脸上满是油光道：“黎小姐来都来了，一起吃饭吧，不然表姐该怪我招待不周了。”
“表姐？”黎音心里沉了沉。
林少成和覃云芝有关系？
“覃云芝是我表姐。”他摁着黎音的肩膀坐在身边刚让出来的位置上，不善的目光流连在黎音的胸和腰腿。
他用自己纵横花丛的经验担保，黎音看着瘦，但是有料。
想到今天晚上的夜晚会是如何的色彩缤纷，他身体都在发热。
林少成亲自给黎音倒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黎小姐不会不给面子吧。”
满满的都是威胁。
“黎小姐是瞧不起我林某人吗？”林少成见黎音不肯拿酒杯，脸色阴沉。
满桌子的人起哄。
“黎小姐不会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吧。”
“林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清高个什么劲儿。”
“黎小姐不会说自己不会喝酒吧，现在还有不会喝酒的女人吗？”
句句都在针对黎音。
黎音攥紧手指，看着那杯酒，骨子里都是抗拒。
“我只是替覃小姐来送文件的，不是来陪酒的。”黎音性格软弱，但是在这种事上格外的坚持。
她很清楚，这杯酒进了肚子，她今天晚上走不出这个包厢。
一桌子的人看着，林少成很没面子，肥大的手掌拽住黎音的头发，拿起酒杯准备强灌。
“黎家都破产了，还装清高呢。”
“给老子喝了。”
黎音抿着唇不肯，脸上挨了一巴掌。
满桌子的人，全都在看笑话。
林少成扔了酒杯，直接拎起酒瓶灌进黎音嘴里。
“贱人，装什么装。”
黎音难受极了，满嘴酒精的味道，喉咙被辣得生疼。
呼吸无比困难。
也不知道怎么摸到了一个酒瓶，她径直攥住，砸在了林少成额头上。
“砰。”
哄笑声消失得干干净净。
黎音眼前一片血红，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林少成愤怒扭曲的脸。
还有拳打脚踢和不断的辱骂。
就在她觉得自己今天要被打死在这里的时候，包厢门被人踹开。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覃云芝惊讶的声音传来：“天啦，怎么回事？黎音，你怎么样了？”
黎音努力的睁眼往上看，看不清季川的面容。
她伏在地上，把自己唇角咬出了血，才堪堪忍住满身的疼。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黎音浑身都疼得厉害，手指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刚要撑着起来，就被人摁着肩膀放了回去。
“别动。”冰冷的声音渗着几分担忧的怒气。
是季川。
黎音闭了闭眼，静静的躺着。
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
病房里气氛怪异。
不过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覃云芝来了，抱着一束百合，温柔的道歉：“对不起，黎音，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黎音想，覃云芝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她不说话。
覃云芝叹气，把百合花放在床头上，声音浅浅：“你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你只要负责把伤养好就行。”
“至于少成，我已经让林家狠狠地教训他了，等你好点了，我就让他来给你道歉。”
简而言之，是想把这件事私了。
黎音还是没说话。
覃云芝也不生气，依旧是温婉大方的模样：“黎音，这次的事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