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没再坚持问，他在警察局几天，也确实需要休息，有些事等休息好了再聊也可以。
“我送你回去。”他道。
黎音摇了摇头，浅浅的道：“不用了，司机在等我。”
顾长明看了眼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胸口闷得厉害。
顾夫人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有些心惊胆战，拉着顾长明道：“走吧，先回家。”
顾长明犹豫了下，伸手抱了下黎音，这才跟着顾夫人上车。
顾夫人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纤细身影，又看了眼儿子憔悴的面容。
忍不住道：“长明，你和她没有可能的。”
顾长明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妈，我喜欢她。”
顾夫人当然知道顾长明喜欢黎音了，可黎音注定是季川的人。
“长明，我知道黎音是个好孩子，可她和季川……”
“他们很快会离婚。”
那些事，黎音都和顾长明说过，因此他知道黎音和季川结婚的原因，也知道他们很快会离婚。
他等着他们离婚的那一天。
顾夫欲言又止，攥住顾长明的胳膊，“长明，他们不会离婚的。”
顾长明皱眉，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黎音和季川没有感情，怎么可能不离婚。
顾夫人抿唇，欲言又止。
顾长明觉得奇怪，“怎么了，妈？”
“长明啊，你不要等她了，季川不会离婚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结婚就是季川的算计。”顾夫人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她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受磨难。
不如早点放手的好。
“您说什么？”顾长明陡然坐直身体，顾夫人的话在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那场婚姻，是黎音设计了季川，并且因为如此，季川并不待见黎音，但是因为有把柄在，所以不得不勉强维持着那段关系。
这是黎音的原话。
怎么到了顾夫人这里，那场婚姻，变成了季川的算计？
顾夫人声音低低的把顾家将黎音当成礼物送给季川的事。
顾长明错愕，随后怒气上涌，紧紧盯着顾夫人，双手攥成了拳头。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他们害了她。
顾夫人咬牙道：“她自愿的。”
顾长仰头闭上眼睛，那时候黎音走投无路，她当然会答应。
可他们明明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帮她一把，却非要那样对她。
顾夫人看顾长明气得厉害，又道：“再说，季川那么厉害，想要的人，就算是没有我们，也会有别人帮他。”
顾长明的愤怒褪去，理智回笼，他盯着顾夫人：“什么意思？”
顾夫人抿了抿唇，余下的话她不敢说了，她怕顾长明发疯，只能咬牙道：“总之你记住，黎音只能是季川的人，你别痴心妄想了。”
后面，不管顾长明说什么，顾夫人都不肯再说了。
……
黎音回了华春府。
一进门，就看到之前说去工作的人此时坐在客厅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黎音顿了下，淡淡的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川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比黎音高，两个人站得近，压迫感一下子侵袭过来。
黎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
她对他还有着恐惧。
这样的近距离，她呼吸困难。
季川伸手，修长的手指停在她脸颊一侧，似乎是想落在她脸上。
黎音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过去。
季川嘲讽的笑了一声，手掌用力，拽着黎音的手腕将她拉近，呼吸缠绕，他的冷意逐渐迸发。
“去了哪里？”他淡声问。
黎音挣扎了下挣脱不开，绯色的唇有几分苍白，“警察局。”
她实话实说。
“顾长明出来了。”季川说的是肯定句。
“是。”黎音轻声道，“他出来了。”
“所以你觉得我不该碰你了是吗？”
“你……”
黎音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
她不想吵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往楼上走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又被季川扣住肩膀拽了回来。
“季川。”黎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想？”
季川嗤笑，手指轻轻抚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我问你，是不是顾长明出来了，我就碰不得你了？”
他眼前还浮现着她被顾长明拥抱的画面。
她一点抗拒都没有。
那样和谐美好。
黎音眉头皱了皱，完全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季川，“季川，没人说你越来越胡搅蛮缠了吗？”
明明她抗拒他是因为他对她造成的那种伤害，他居然可以扯到她和顾长明那个明显一碰就结束的拥抱上去。
“你是不是在覃云芝那里受了气，回来故意找我的麻烦的？”
“又故意扯上别人做什么，恶人先告状吗？”季川不甘示弱，身体往前挤去。
黎音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
她完全被季川困住。
季川不说话，深邃的目光锐利非常。
黎音咬唇，身体僵硬的厉害，手掌撑在季川胸口，想推开他，可完全推不动。
他像是一堵厚重的墙，将她完完全全的困住。
黎音也有了火气，眼角湿润。
她自问自己虽然对不起他，可他对她的欺负和折磨也够多了。
他还不能消气吗？还想怎么折磨他呢。
“季川，我是去看了顾长明，那是因为他今天出来。”黎音的嗓音有些哑了，“他是为了我被抓进去的，我去看看他不过分吧？”
他的模样，好像她和顾长明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季川还是不说话，就那样漠然低头看着她。
黎音一下子绷不住，委屈泛滥上来，她红着眼眶紧紧盯着季川，“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但你也不能因为别人帮了我就生那么大的气。”
“还是说你觉得，其实那天我就该被林少成欺负死。”
她说着，眼泪滑落下来，撑着季川的手掌一点点收拢，攥紧了他黑色的衬衫。
“我已经足够忍让了，也愿意为了你和覃小姐让路，你为什么还是要逼我？”
“覃云芝是，你也是。”黎音凄惨的笑起来那些心里的苦闷一下子发泄出来。
“季川，林少成想对我的做的事没做成，你做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