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淡淡的道:“不过是把她当初做的事做了一遍而已。”

不,不算是做了一遍。

比起她当初做的事,他现在做的简直是不值一提。

金姐长长的叹气:“你到底还是这样做了。”

季川沉默几秒,自嘲的冷笑:“我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不然黎江月和黎音早就无法在海城立足。

如今不过是一点点的伤害而已,还不足她当初对他的十分之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金姐看了眼楼上,他们可是结了婚的,要离婚吗?

季川将衬衫的扣子松了两颗,嗓音冰冷:“还不够。”

金姐愣住,不够?

意思是,他还不打算放过黎音吗?

“金湖公寓已经收拾好了,你带她搬过去住。”季川道。

金姐骇然,“你是想……”

她说不出那样残忍的话。

正在这时,黎音已经拖着箱子下楼了,她的眼睛还红肿着,脸上布满泪痕,但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她看向季川,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时候结束了。

季川面无表情,低头看着她,她恢复得挺快的,果然是没良心的女人。

“我是不是说过,离婚这两个字只能我来提?”季川低沉平缓的声音淡漠冰冷。

黎音肩膀抖动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川。

他的意思是,还不肯放过她吗?

那样清亮的抹眸子,季川下意识的避开,眼神更加的阴沉:“金湖公寓,你搬过去住。”

黎音倒抽一口凉气,玩弄她的感情是他的报复,那么让她搬去金湖公寓就是对她的另一种羞辱。

她咬紧牙关,声音像是从喉咙里迸出:“你什么意思?”

季川笑起来,轻蔑至极:“我的意思是,我养你一辈子。”

养这个字,带着暧昧羞辱的色彩。

“我是你的妻子。”黎音气得浑身发抖。

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他和方朝晖有什么区别。

“妻子的位置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季川嘲讽。

“可我们还没有离婚,你不能这样做。”黎音绝望。

他知道她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偏要将她当成情人来折辱她。

“黎音,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季川抬着下巴,矜贵傲慢,“你母亲的病还没好呢。”

黎音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点头,“我去。”

她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黎江月所有的医药费都靠季川。

“记得听话一点,我喜欢听话的女人。”季川摸摸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黎音的眼泪落了下来,又被她极快的擦掉,可还是越流越多。

她提着行李箱往外走,老王已经等在门口了。

金姐忙跟上。

金湖公寓,是海城最好的公寓,地理位置好,环境好。

也是很多有钱人在外面养情人的地儿。

被戏谑的称为三儿聚集地。

季川将黎音安排在这里,意思不言而喻。

他就是想将她的自尊一件一件的踩碎。

公寓的房子不怎么宽敞,但也是三室一厅,足够黎音一个人住。

房子收拾得整齐干净,可见季川很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黎音心头一阵绞痛,将箱子推进房间,把东西整理出来。

最后一件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场。

季川的话一字一句的响在她脑海里。

哭泣声忽然戛然而止。

黎音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进了洗手间,匆匆忙忙的洗脸,然后换衣服直接出门。

她回了华春府,有件事她一定要当面问季川。

纵然她如今对季川有恨,也得问。

在门口下了车,她愣住。

因为别墅进进出出的很多人,正在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搬。

那些家具沙发被随意的堆在院子里。

因为她住过,所以季川把它们都丢了。

黎音脸上像是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她半晌挪不动脚。

直到有人搬了画板出来,粗暴的丢开。

黎音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她冲过去,将其中一幅画从地上捡起来。

那是……她为季川画的画像。

不知道之前遭到了怎样的对待,已经沾染了灰尘。

后面还有人搬出画室的东西来。

她的画室被拆了。

所有她在这里生活的痕迹都要被抹掉。

黎音苦笑,心忽然就累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下起来,慢慢的,将画纸润湿。

画纸上的画像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

黎音看在眼里。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她丢了画纸,转头准备离开,却看到站在门口的季川。

隔着忙碌的人群,遥遥相望。

各自冷漠。

黎音转身离开,她其实是想问季川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他是不是认识阿川。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问了又怎么样,阿川早就不在了。

他也永远不会是他。

回到金湖别墅,黎音全身上下都是湿透的。

金姐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了?”

黎音脸色发白,勉强笑道:“没事。”

她洗了澡睡了。

金姐不放心,时不时的去房间看她。

果然,后半夜,黎音发烧了。

金姐要打电话给季川,被黎音阻止了。

“我在手机上点了药,等会儿就会送到。”黎音已经学会了一些社会技能,勉强够用。

而从她踏进金湖公寓的这一刻开始,她便摆正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随时能被离婚的情人而已。

除了季川有上床的需要外,她不该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他们就该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金姐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其实对季川也有些生气的,所以黎音发烧这事她便没说,去厨房倒了水冷着,等着快递送药上门。

半个小时后,黎音吃了退烧药,躺下睡了。

只是,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梦魇将她扯进深渊。

“阿川哥哥,我先过去了,你打完电话就过来。”十八岁的黎音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青春漂亮。

她和心上人挥手,然后跑进身后的房子里。

梦境转换。

男人粗重的呼吸带着浓浓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恶心得叫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