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黎音闭着眼睛,往后退去。

肩膀被松开,黎音松了口气。

下一秒,巨大的水花浇了她满头满脸。

是季川,故意跨进浴盆的时候弄出的水。

他满是恶意。

黎音刚早开口,毛巾丢到她身上,季川靠着,慵懒随意的吩咐:“继续。”

他说得贴身伺候,便说到做到。

黎音攥紧毛巾,将汹涌的情绪克制得完美,面无表情的蹲下去,拿着毛巾给他擦身体。

或许一开始,她对男人的身体还有些羞涩。

但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就算是擦到某个部位,依旧是面不改色。

反而是季川起了反应。

他抓着她的手腕用力,黎音跌进浴缸,扑在他身上。

毛衣迅速吸水,挂在她身上。

季川粗粝的手掌捧住黎音白皙的脸蛋,低头亲吻过来。

黎音木头一样,任他亲吻。

只是水底下的手指死死的攥住了衣服。

几秒钟之后,黎音被推开。

季川盯着她红肿的唇,那唇上,他再怎么用力,都得不到一分她的回应。

就好像,她对他已经心如止水。

恐慌蔓延,又被巨大的愤怒替代。

季川哗啦从水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冷笑,“黎音,你最好是一直这样。”

他跨出浴缸,将门摔得震天响。

黎音坐在浴缸里,长发湿哒哒的散在肩膀上,一身的隐忍。

白皙的手指扣住浴缸的边缘,她慢慢站起来,拖着一身的水去了衣帽间。

只是,衣帽间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衣服。

她正要取季川的衣服换上,房门推开,季川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的。”

黎音一顿,手指收回,目光安静。

不动就不动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是,小腹坠痛感明显……

“来客人了,下来招待。”季川丢下这句话,转头离开。

黎音将衣服上拧了又拧。

客厅里,覃云芝的笑声很是温柔,“阿川,这个很好吃。”

周桥道:“阿川知道你要来,特意为你准备的。”

黎音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走了下去。

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停了。

覃云芝愕然的声音传来:“黎音,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周桥挑眉去看季川。

季川淡淡的道:“她现在是我的佣人。”

“噗嗤!”

有人笑起来。

“黎小姐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想必是做不惯,才弄得这样狼狈。”

黎音安静的站在他们旁边,给他们倒茶。

说话的那人故意一个不注意撞过去,黎音没端稳,茶水全洒在手上。

手背红了一片。

空气安静了一瞬。

“毛手毛脚,滚下去。”季川不耐烦的吼道。

黎音像是没感觉一样,安静的拎着茶壶离开。

她去了厨房,将手背放到冷水下冲洗。

冷水从烫红的地方,她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勉强吐了出来,眼眶微微泛红。

金姐心疼的道:“音音小姐,怎么弄成这样?”

黎音轻声道:“我不是什么小姐,你叫我黎音就行。”

她如今和金姐一样,都是季川的佣人。

金姐鼻子发酸,又看到她一身的湿衣服,“怎么不换衣服?”

“我的衣服他都扔了。”

金姐:“……”

她不由分说的拉着黎音去了自己房间,取了衣服给她:“都是我新买的,没穿过,您将就换一下。”

她依旧对黎音恭敬,嘱咐完就出去了。

黎音换了衣服,又在桌上拿了一根皮筋将头发扎了起来。

开了门要出去,被人又堵回了房间。

“黎音,我的条件依旧有效。”覃云芝偏头打量着黎音那一身廉价的衣服,神态温柔,语气轻蔑。

“五百万,我帮你离开这里,你永远不要出现在季川面前。”

“我答应。”

这次,黎音毫不犹豫的答应。

既然她母亲已经好了,那么离开是应该的。

逃离季川,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

覃云芝很满意她的回答,唇角扬起,“当时你要是答应了我,也没有这回事了。”

“是的,我后悔了。”黎音垂眸,手背上的红扎眼。

覃云芝勾着嘴角,“很好。”

她轻轻淡淡的道:“下个月初十,我和季川订婚,那天,我会安排人和你联系,送你和你母亲离开。”

“多谢覃小姐。”黎音低头道谢,好像没有听到订婚那两个字。

覃云芝打量着黎音,黎音有一张让人一看便想要怜惜的脸,那样的柔美。

“我很好奇,你和季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这样恨你,甚至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你。”

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季川明明可以用手里的权势压着黎音,将她彻底的踩进泥里,却偏偏利用了感情。

是因为恨着她却又放不下吗?

黎音苦笑:“我也想知道。”

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

覃云芝没再说这件事,“记得,下个月初十,不要出门。”

“知道了。”

黎音去了厨房,一直在厨房帮忙。

季川没再叫她出去伺候。

晚上十点多,金姐想要拉黎音去自己房间睡觉,被季川拦了下来,冷冷的道:“地下室不是还有地方,给她住。”

“可是……”金姐不忍。

地下室黑暗潮湿,不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黎音最怕黑了。

季川冷嗤,“住不得,就滚出去。”

他笃定黎音不会离开。

金姐还要说话,黎音已经道:“没事的,金姐,我住。”

离下个月初十还有十五天,她怎样都可以忍下去。

季川冷笑,上楼去了。

金姐陪黎音去了地下室。

别墅每周都会有家政过来打扫,地下室并不是很脏,就是阴冷黑暗。

黎音胸口发闷,最后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地下室没有床,金姐便找了好几床被子给她铺上,尽力让她舒服一些。

“音音小姐,您委屈一下,季总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了。”金姐安慰道。

黎音笑笑,“没事的,金姐,还有你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不然,他又要生气了,受折磨的会是我。”

金姐叹气,“好。”

地下室的灯不太亮,所以门整晚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