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西门瀛身上,微惊同时不免打量。

西门瀛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必然是要避其锋芒的。

的确这是西门瀛在国外的拍卖会拿下的,他未曾料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认出来。

他们都在不动声色猜测西门瀛的身份。

因为商晏的缘故,薄温言的敌意很重,因为商晏的缘故,姜丞保持着笑容,“贺少与西门家族的少主西门瀛相识吗?”

从未听说贺家与西门家族有什么挂瓜葛,但若是贺京与西门瀛是往好方面发展的旧相识,那原本身份与他们无二的贺京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这个圈子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西门家族的权势,都明白西门瀛的份量。

商晏看着西门瀛,手心已经开始渗汗。

在所有人神经紧迫之时,当事人的西门瀛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轻笑,“拍品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的长远,几经辗转才会到每个人的手中,姜少提起的我也略有耳闻,想来西门家宝物堆积如山,司空见惯的西门瀛也不会在意。”

姜丞和薄温言分明半信半疑,连姜了都是一脸微凝,商晏就更不用说了,唯独沈知书融不进来这其中的紧迫感。

而接下来西门瀛的话算得上打消了疑虑。

“我若能与西门瀛有交情,我想有不少人应该都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句话说的虽然比较露骨,半开玩笑的语气信服力却很强。

这里的人谁都知道贺家那些上一辈的破事,贺京经年在东国维和就是为了家族纷争。

虽说是解释,但难免有些直接,甚少有人会摆到明面上来。

稀薄的空气中流动着几分不明的窥探因子。

看神情,姜丞和薄温言是相信了西门瀛的说法。

可唯有商晏一个人觉得,太过直击要害的解释更显得漏洞百出。

她虽好奇,但也没有追根究底的耐性,不动声色缓和着场面的气氛,“你不是想让我试试车吗?突然有点手痒了,飙几圈就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西门瀛自然明白商晏的用意,其他人也未必看不出来。

陈寅走过来告诉西门瀛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已停发在预备区。

西门瀛扶着商晏前往预备区观车,剩下的人也都跟着过去,都看看西门瀛给商晏准备的是什么车。

既然首饰和鞋子都是大手笔,那赛车自然应该也是很高的水准。

对于赛车手来说,一辆好的赛车才是最大的配备与尊重。

预备区版块占地空空如也。

薄温言难得出声讽刺了一句,“车呢?该不会是皇帝的新衣吧!”

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得到。

沈知书也在一旁笑,暗自庆幸应该能在这里扳回一局。

西门瀛和商晏都没说话。

姜了看在商晏的份上,立马反唇相讥,“着什么急,它又不会跑,是不是皇帝的新衣待会看了不就知道了。”

圈内人只有最没本事最没素质的才会跟女人计较,薄温言再对姜了不满,也不会闹得太难看,说到底都是为了最不值钱的脸面,而脸面恰恰是这些人最看重的。

西门瀛看向陈寅,陈寅心领神会,立马拿出遥控按下眼前的升降台控制按钮。

原本平坦的亮砖地面缓缓凸出一块大大的立体展台,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一辆被红绸遮盖的赛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像是舞者登台,与清亮的夜色下格外吸人眼球。

沈知书也学着薄温言讽刺,“这是遮羞吗?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又何必大费周章,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何必费这个功夫。”

“你不懂就闭嘴!”姜了狠剜了沈知书一眼。

沈知书以为能向薄温言一样拥有同等的话语权,但姜了连薄温言都怼了,又岂会放过一个小小的沈知书。

西门瀛松开握住商晏纤腰的手,“去揭开看看。”

商晏点点头,怀着期待的心上前,她赛车自然也爱车。

为了突出观看的效果,半透明穹顶上加装了偏亮的灯光,行走间,脚上高跟鞋的银色流苏缓慢左摇右晃,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此刻像是快要融化的雪,眼下有淡青的血管,让人看得气血澎湃。

其他人都是惊羡的眼神,唯独沈知书满脸鄙夷与不屑,她要看看是什么车能比得过薄温言的座驾。

随着商晏将红绸一把揭下,一辆全身通银的顶级赛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顶配,在浓墨的夜色下熠熠生辉。

商晏不免屏住呼吸,瞳孔倒映出摩托车的形状,身后是一片哗然。

连姜丞都忍不住上前俩步,近距离观赏。

商晏穿着淡香槟色的衣裙与通银的摩托车格外相得益彰,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银光映衬出她明亮的眼和钻石的光辉。

有的人是在看车,有的人却不只是看车。

西门瀛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商晏,他脸上的银色麒麟与通银的摩托车像是固定搭配,骑士与王子的共同守护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沈知书看着薄温言眼中惊羡的光,双手环胸忍不住吐槽,“不就是一辆普通的摩托车吗?有什么可惊讶的,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物,搞的如此神神秘秘!”

“既然你说这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摩托车,那想必你一定是知道这是什么车了?”

姜了不知何时走到沈知书身边,差点把沈知书吓一跳。

沈知书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又不玩赛车,她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车。

她强装着脸面,“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姜了只觉得可笑的很,“我看你是不知道吧!”

“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就说说这是什么车!”

沈知书面上镇定,但眼底的碎影已经出卖了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了看了眼她无处安放的手,“如果你能够在察言观色上多下些功夫,就不至于在看到所有人的神情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西门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自我打脸,便是连姜丞和薄温言这等见惯宝物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有点聪明的人都不会擅自开口。

姜了盯着她深深讽刺一笑,极尽挑衅,“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车,不如问问你最亲爱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