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的人暂时不清楚西门瀛的底牌,趁薄温言昏迷、薄家群龙无首之时出手就是他们最大的忌惮,否则薄、贺俩家斗上一斗,输赢定然难分。
江鸣面色凝重,依旧有些不死心,“可是商小姐——”
商晏面色终于变得苦涩几分,“江鸣,你也是亲眼见证我和薄温言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你觉得商晏还愿意为薄温言求情吗?”
听到这话,江鸣直接沉默了,原本坚定的心也有些松动。
商晏继续说,“你应该明白在这个圈子,很多事不是你我俩三句话能够左右的。”
薄家、贺家,这样煊赫的家族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江鸣退了一步,“商小姐,我不想强迫您去解决这件事,只希望能让老夫人与贺京少爷见上一面。”
商晏总算是听出了些名堂,她不免觉得有些可笑,“所以说到底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并非你的?”
江鸣没说话显然就是真的了。
她看着江鸣,没答应他,“见或不见全凭贺京意愿,与我无关。”
商晏转身就要离开,她听到江鸣在她身后喊,“商小姐,您就算不看老夫人的面子,也得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吧!”
她顿住脚步,清冷沉寂的面色格外得冰。
她没转身,“如果是薄儇,她一定会阻止你来找我。”
如果薄家有真正光明磊落的好人,那只会是薄儇。
商晏回到病房时,正好看到陈寅陪在西门瀛身边。
很显然商晏和江鸣之间的谈话已经被陈寅尽数告知西门瀛了。
商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才进入病房,陈寅就离开了,临走时不忘向她颔首致礼。
“过来坐。”西门瀛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怎么了?看你面色不太好。”
商晏走过去,有些生硬的笑了笑,“想起那晚南山的车祸,总觉得不太真实。”
商晏没跟他说她见了江鸣的事。
她真的是有些劫后余生,“幸亏你没出事。”
西门瀛露出戴着手腕上的平安绳,黑色的平安绳与偏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上面摩尼子的颜色越发显得老旧,“因为有你送的平安绳,所以我才能全身而退。”
商晏微微一笑,她知道西门瀛是在安慰自己。
他抚摸着上面的摩尼子,像是呵护举世的珍宝,“等鸡鸣寺的樱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一起去拜佛祈福,好不好?”
商晏点头答应。
西门瀛:鸡鸣寺是求姻缘最灵的寺庙。
商晏:鸡鸣寺是求姻缘最灵的寺庙。
心照不宣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先躲开的人是西门瀛。
在西门瀛的软磨硬泡下,商晏总算是在一个晴天的午后去办好了出院手续。
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特别的刺眼,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感觉所有的阴暗都无所遁形。
在医院门口,商晏和西门瀛就都戴上了墨镜。
车就停在门口,若是没重要的事,陈寅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西门瀛本想开车,商晏就先他一步钻进了驾驶室。
商晏脱掉身上的薄款外套,坐直身子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推了一下防光的大号墨镜,干净利落地转动着方向盘。
窗外的光透进来恰逢其时落在她如海藻般蓬松慵懒的长发,折射出丝丝缕缕的清光,红唇细颈,薄背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随着方向盘持续轻轻摇晃。
西门瀛的眼睛都红了,握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商晏根本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她这副样子落在谁的眼里,都是格外吸引人,让人挪不开眼。
察觉热烈的注视,商晏转头看他一眼。
即便是隔着墨镜遮盖的眼,西门瀛依旧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他不自然地别开眼。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未经人事的商晏在这方面到底看得没有那么细。
西门瀛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佯装看向窗外,“没事,可能今天有点热的缘故。”
商晏看了眼天际,今日太阳虽然高挂,但对于深秋的天气不应该热才对。
她伸出手去,“那我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不用。”西门瀛想着她穿的单薄,也伸出手去阻止,刚好碰到了商晏微凉的手背。
商晏却被他手心滚烫的温度给吓到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西门瀛还来不及阻止,商晏就一只手把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
西门瀛浑身僵硬,像是木头一样坐在副驾驶,动都不敢动,心脏却怦怦怦跳个不停。
商晏又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烧啊!”
西门瀛轻咳俩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别担心,我只是觉得有点热。”
商晏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我陪你回医院看看。”
西门瀛的头才受了伤,她可不能让西门瀛再出事。
见商晏已经打了转向灯准备驶入掉头的车道,西门瀛伸出手去将转向灯给关了。
“我真的没事,先回家吧,若是真有哪里不舒服的,叫家庭医生过来就好。”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商晏解释,自己是因为看到她明艳的美貌所以才浑身燥热。
听他这么说,商晏也没继续坚持。
西门瀛身边的家庭医生肯定都是人中龙凤的级别,多少专家都比不上。
商晏从储物架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那你喝口水!”
西门瀛接过喝了一口,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怎么也压不下来,连商晏都不敢多看。
“有没有舒服一些?”
西门瀛硬着头皮说着昧良心的话,“嗯,有好一些。”
车子匀速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窗外建筑物和绿植快速闪过,商晏的驾车水平一流,连车子的刹车都让人感受不到。
商晏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思绪却有些凝重,“薄温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听她提起薄温言,原本炽热难忍的西门瀛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商晏的话语落在西门瀛的耳里,就是对薄温言的关怀。
或许这就是初恋初婚的杀伤力,即便清楚商晏性子的西门瀛,有时还是不免恐惧起来。
“再等等。”
“等什么?”商晏下意识问。
西门瀛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等薄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