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商晏就惶恐不安,而看到商晏在白马失了理智的薄温言直接往枪口上撞、口不择言。

商晏重重地用尽全身力气甩了薄温言一巴掌,因为这阵子一直在练习综合格斗的原因,手上的力度比从前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薄温言只觉得自己牙齿都松动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薄温言!你要不要这么贱,当初是你逼着离婚的,如今又做出这副模样,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啊!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薄温言紧紧地盯着商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胸膛中呼之欲出。

最终,薄温言什么话都说,黑着脸离开。

白马会所的包厢没有上次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商晏走进去的时候,姜丞靠着沙发一言不发,便是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姜了都一脸沉重严肃。

商晏的心仿佛要跳出来。

她走进来,姜丞和姜了都齐齐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从他们看她的眼神中捕捉到浓浓的心疼。

她强装着笑容走过去,“怎么了?”

姜了避开了目光后,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对着她,似乎不忍开口。

所以开口的就只剩下了姜丞。

“……晏晏……”

商晏从未在姜丞脸上看到过如此沉重颓败的神情,顿时心如刀绞。

商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白马会所的,在听到那件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后来勉强撑着身子扶着一切可扶的东西一步步往外走,跌跌撞撞,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姜丞和姜了冲上前来扶她,都被她拒绝了。

明明走出包厢的路那么短,短到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凌乱,可走出包厢的距离有那么远,远到商晏花了几分钟后才勉强走出来。

她想即便自己离开白马会所,也没有真正走出来,她的魂恐怕早就已经丟了。

商晏出了白马,钻进车内,整个人瞬间套软。

她将头抵在冰冷坚硬的方向盘上,双手抱着自己,双肩持续耸动。

姜丞和姜了的话像是一道魔咒下在了她的身上,不停地盘旋缠绕。

[晏晏,他不是真正的贺京。]

[晏晏,他骗了你,他不是贺京,他只是利用贺京的身份接近你。]

明明暗暗的灯火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形成鲜明的对比,高架桥上的车水马龙逶迤入海。

商晏开着车回到邯郸路的公寓,将车停在车库,商晏掏包找钥匙,跟失了魂魄似的,夜色寂静,似乎一切都在蠢蠢欲动。

不倏地知从哪里窜出来俩个带着面罩的男人,拿放了药的手帕从后面捂住商晏的嘴。

商晏瞳孔狠缩,挣扎俩下,瞬间晕死过去。

待商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苍穹泛着墨青色,如墨的天际依稀惨淡,连具体时间都无法辨别。

算上从白马俱乐部回来的时间,再看外面未曾露深夜色,恐怕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商晏恐怕已经被迷晕一整天了。

此时她被绑在一把破烂陈旧的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紧紧束缚,不能动,嘴上贴着黑色胶带导致她根本不能开口说话。

商晏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她的心开始有些发颤,呼吸都急促几分。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周围是昏暗的一片,凭着圆满的月色照明。

通过装饰和石灰可以辨别出这是一片烂尾楼。

没有一个人。

而就在此时,她听到稀稀落落沉重的脚步声。

走上来俩三个带着白银面具的壮汉,她看到他们手里提着汽油桶。

难道他们是想要炸死她吗?

她清楚地看着他们拿着汽油四处浇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拼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使劲摇头,却无法开口说一句话,那些人也没一个人理她。

紧接着分别从上面和下面的楼层走上来同样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向其中为首之人汇报,“每层楼都已经泼上了汽油,没有任何漏掉的地方。”

商晏用力发出各种声音,绝望和恐惧蔓延全身。

那些人仿若未觉,似乎很满意颇满汽油的楼层。

有个人缓缓走上来,手里面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几个人帮忙去接,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两个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而当商晏看到拿出来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处于瞬间紧绷的状态。

炸弹?炸弹!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言语来形容此时的恐惧,放火烧她还不够,居然还准备了炸弹!

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他们没有选择趁她昏迷不醒时杀了她,而是选择泼汽油放火,准备好炸弹,显然这是幕后主使的意思,想要活活将她折磨死,毁尸灭迹,而不是让她痛快地死去。

好狠!真的好狠!

究竟是谁居然如此恨她。

是沈知书吗?

也只有她了!

商晏忽然想起那晚沈知书对自己的威胁,说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定格在墙上的定时炸弹装置早已开始倒计时,鲜红的跳跃在商晏的眸中化作簇簇火苗。

她眼尾拉开刺眼的红和晶莹的光,无能为力的摇着头。

那几个黑衣人看都没看商晏一眼,转身疾步离开。

不!

不!

忽然,她听到底层的楼下有火开始燃烧的声音,明显能够闻到汽油被燃烧的刺鼻味道,瞬间整个人都陷入崩溃之中。

她忽然明白那些人的用意,没有选择在这里点燃汽油,而是选择从一楼点燃,这是想要让她在死前经受无比的恐惧,让她在无尽的害怕与慌乱之中迎接自己的死亡。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伴随着刮来的疾风。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定时炸弹的时间在一点点流失。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扭动着身子,忽然只听一声轻响,藏在风衣内袋的手机砸落在地。

一阵疾风皱起,吹起灰屑飘过,在手机刚好完成开机的那一刻,竟然在灰屑的促动下拨通了薄温言的电话。

此时,薄温言正在医院陪着身体不舒服的沈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