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那是讥讽,“薄温言,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或许你也相信我那天说的是真的,但是你没有勇气去证实,因为你无法接受自己心中深爱、纯白的茉莉花居然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一个人,你无法接受自己也会看错人,更无法接受自己也会爱错人!”
如遭雷击,薄温言握紧车门的手松了几个度。
他真的如商晏所说吗?
无法接受自己看错人……
无法接受自己爱错人……
商晏的一字一句犹如天边惊雷在耳畔炸起。
“薄温言,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你在我和沈知书之间来回摇摆不定,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全世界我最深情的样子。
薄温言,其实你才是不配拥有爱的那个人,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希望我从未认识过你。”
趁着薄温言失神的空隙,商晏一把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干净利落驶离。
薄温言呆呆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早已千疮百孔,他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在原地徘徊打转,迷茫充斥着他,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只有他的时间被定格,与纸醉金迷的动感格格不入,艺术家手里专门留出来的切割体。
薄温言的心像是被钢丝戳着,在商晏这里受到的冷漠,急需发泄出来。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还是一个自己曾经不要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女人?
他堂堂薄氏掌权者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伊顿酒吧弥漫的尼古丁极度刺激着人的大脑,被高度烈性的酒精麻痹着,直到半夜,薄温言才被江鸣扶着回到玫瑰园。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喝得这么醉。
江鸣原本打算将自家送回林海别墅,他自认为总裁在这个时候不会想要见到任何人,但总裁的态度却超乎他的意料。
薄温言的酒量很好,即便是刚接手薄氏的那几年,被家族里和其他人灌酒,也从未脸红心跳。
此时跌跌撞撞倒成了他的掩饰。
薄温言被江鸣扶着进入大厅,沈知书倔强且决绝的提着行李箱往楼下走,朱莱在后面追喊。
沈知书故意没有去看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薄温言攥紧了她的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薄温言酒意散了几分,语气变得生硬。
沈知书咬着唇,依旧没有看薄温言,一副明明脆弱极了却强装坚强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心疼。
落在薄温言的眼里,眸色暗了几分,喉结微滚。
身后的江鸣已然看出了几分端倪。
本就成为沈知书心腹的朱莱也只能助攻,“沈小姐要回M洲,说这里已经没有爱她的人了。”
薄温言去找商晏,是从玫瑰园离开的,当时沈知书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才刚刚开始。
在拿捏男人这方面,沈知书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她知道男人吃软不吃硬,但并不代表一点硬都不吃。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她若是再无动于衷,恐怕她辛辛苦苦得到的薄温言就要被商晏那个贱人抢去了。
接二连三,事到如今,沈知书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商晏,低估了薄温言对商晏的感情。
但她坚信无论薄温言对商晏的感情有多少变化,到最后薄温言只会选择自己。
薄温言没说话,或许是清楚自己理亏,他不应该如此离去,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有些时候很难控制自己。
见薄温言没有任何反应,沈知书觉得自己下的药轻了。
沈知书拽着行李箱,“我知道阿言的心里放不下商小姐,我知道我不应该回来,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回M洲,只希望阿言和商小姐能够白头偕老。”
薄温言按住行李箱的手柄,强行夺过来,递给朱莱,“拿上去。”
江鸣也自觉退下了。
沈知书开始落泪,“我一直觉得阿言对我的爱,或许只是感激,并不是真正的爱。”
话不多但说到了点子上。
薄温言喜欢沈知书就是因为当初他落水,沈知书救了他,一眼万年的缘故。
恍惚间,薄温言想起当年自己坠海,即将窒息的时候,是沈知书的出现,给了他生的希望。
所以,他爱沈知书。
不容置疑。
薄温言扳正沈知书的身体面朝自己,深吸一口气,将她垂落的头发温柔地别到耳后,“你别多想,从始至终我爱的人都是你。”
他爱的一定是当年冒死入海救了他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沈知书。
他亲眼看到的。
他不会认错的。
想要彻底拿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像放风筝,拉拉放放。
听到薄温言主动安慰她,沈知书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扑进薄温言的怀里,紧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腹,哭得梨花带雨,连声音都哽咽,“阿言,你能不能彻底放下商小姐,你能不能忘了她,你别再想她了好吗?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啊!”
薄温言或许永远不会当着沈知书的面说他喜欢商晏。
他自己不允许。
温香软玉在怀,薄温言想起商晏对自己冷漠恶言的神情。
他薄温言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脸色。
明明商晏以前是那么爱他,突然之间转变的那么快,她玩的应该是欲擒故纵那一招。
他抚摸着沈知书的脊背,“我没有放不下商晏,也没有想着她,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有你,才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如果商晏真的是在欲擒故纵,那么他对沈知书的喜欢,商晏一定会像往常一样暴露自己。
沈知书在薄温言的怀里露出一抹笑,她就知道薄温言一定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仰望。
她今晚故意穿了一件V领低胸的针织裙,不仅能够包裹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胸前如凝玉的风光也能够半遮半掩。
薄温言早就注意到了。
此刻在沈知书的故意下看得更加心燎火热。
沈知书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斑驳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曳,薄温言看着她的眼有些恍惚。
这次是薄温言主动的。
他靠近沈知书的红唇狠狠亲了一口,意识有些涣散迷乱。
他低身将沈知书拦腰抱起,径直往楼上走去,脚步略显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