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脸色微变。

怎么可能没有宴杉这个人,这可是贺京喜欢的女孩子,不可能查不到半点信息。

除非是贺京刻意将宴杉隐藏了起来,贺京深不可测,姜了查不到也是可能的。

会不会是和贺京一起在境外维和的军人?

姜了的手应该伸不到贺京带领的维和部队。

“谢谢你,姜姜。”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晏晏,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港城的贺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查起他来了?”

商晏也没继续隐瞒姜了,简单将来龙去脉说了一个遍。

电话那头姜了顿时声音都变了,“你和薄温言离婚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他居然敢这么对你,我要他好看!还有那个沈知书,你放心,谁也跑不了!”

关于她和薄温言离婚的事,她还没有告诉姜了。

她知道姜了的脾气,发起火来按都按不住,“你别生气也别乱来啊,反正我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论如何她也得顾及姜家。

“行了你别说了,我有分寸。”

她还想要说什么,可电话就被挂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天都已经黑了,西门瀛还没有回来,自西门瀛离开后,商晏便回了自己的阁楼,专心写起项目的负责策划。

整整六个小时,城中村开发和人工智能的投资以及技术合作的负责报告已然有了大致的雏形。

商晏终于放下鼠标,抬起手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往后一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

人工智能和技术合作毕竟是贺家主打,有贺家一直撑着底子,但城中村是商家费了大力气抢来的,连她都觉得商家能拿到这个项目是真的走了狗屎运。

毕竟这个项目的利润真的很大,也因此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商家做出来的不好,很有可能被有心人以此为难。

她将一旁已经凉了的水一口喝完,看了眼窗外漆黑的苍穹,城市的霓虹已然爬上来。

她打开手机,翻出和贺京聊天的对话框,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字刚刚打好,又觉得自己和贺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忙将对话框中打好的字删除。

她看着贺京的昵称“Yan”发呆,决定将备注改成他的名字,可就在完成的那一刻,她却后悔了。

当时没有改的原因就是想留着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贺京有喜欢的人。

她沉浸在脑海的挣扎中,恰逢天边一道惊雷响起,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她连忙弯下腰捡起,手机页面却显示着拨打贺京电话的页面。

她心一紧,想都没想,就将电话挂断。

此时心脏怦怦怦跳,贺京会不会嫌她管的太宽,越了界线。

雷声滚滚后,一场大雨骤然而至,像是浇在她的心上。

她急忙跑过去将窗子关上,避免风将雨吹进来,她不喜欢屋子里的潮湿。

商晏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凌乱,觉得去洗个澡,洗澡能让她感到一刻的轻松。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被锁上,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黑屏的手机却在此刻亮了起来,上面是贺京的来电。

来电的振动声和浴室的水流声与窗外的骤雨无缝衔接的混合在一起,来电的振动急促又沉重,响了一遍一遍,中间几乎没隔几秒钟。

雨声越来越激烈,似乎要敲碎车窗的玻璃,手机的振动也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跳出来。

二十分钟后,商晏刚从浴室出来,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她直接吓得愣在原地,下一秒,她看到了全身湿漉漉的贺京,水珠顺着额前的头发从面具滑落,整个人厚重又狼狈。

与他往日优雅矜贵的气质简直就是俩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贺京如此狼狈的样子,她不知道贺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好像天塌下来一般。

她拿下包裹住头发的毛巾,往前走了一步,“贺京?你怎么了?”

西门瀛冲过来想要抱住她,却在看到她洗完澡的模样,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的皮肤属于冷白皮,这个距离,西门瀛能看到她眼下淡淡泛青的血管,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脸颊两侧带着生理性的潮红,圆润光滑的肩头泛着晶莹的光泽,他能看到她肌肤上极其细微的绒毛。

他的眼眸一暗,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分明带着急促,一开口就是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勉强压制住,“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

水珠滴落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商晏低头看了一眼。

他这是一路淋着雨回来的吗?

西门瀛后退了俩步,“抱歉,把你的地板给弄脏了。”

商晏看出他下意识动作的小心卑微,只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这样的高岭之花身上,心中却像是擂起鼓来,“我去给你拿毛巾。”

“不用,我回去洗一下就好。”

她注意到贺京离开时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种劫后余生在里面。

她将头发重新包裹住,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刚打开手机她就傻眼了。

通话记录全是贺京的未接来电,红色的字体刺痛了她的眼。

她握着手机的手忽然颤了一下。

所以是因为自己没有接他的电话,所以他才赶回来的吗?

她想起之前手机掉落时,不小心拨出去却又被她立马挂断的电话。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出事吗?

想到这一种可能,她的耳边听到了来自胸腔中心脏的跳动。

商晏去厨房煮姜汤,靠着冒泡的水,一点点涌动又消逝,她的神情出现难得的木讷和迟钝。

方才短暂略显朦胧的画面在此刻突然变得清晰且强烈起来,湿透的贺京,抑制的情感,伸出的手到最后又硬生生缩回去。

她无法从贺京的言行举止看到丝毫的虚假,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浓烈的真诚,可这是没有缘由的炙热。

她也没有查到贺京口中的宴杉,如果能知道宴杉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一切都将拥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