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将西门瀛恭恭敬敬请进来,这还是西门瀛第一次到她的房间,随意扫视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商晏挠了挠头笑着,“有点乱哈。”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与贺京相处的不长,但她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男人。

“挺好的,不乱。”

她眸底露出惊讶,这都不乱吗!

她知道贺京是在给留面子。

商晏忙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你坐。”

然后又急忙将电脑中的策划文档调出来给他看。

西门瀛忽然问,“你喜欢玫瑰味的香水吗?”

商晏笑了一下,“你鼻子还挺灵的,不过这瓶香水的玫瑰味的确有些重。”

忽然,她的笑意就敛了几分,“我不喜欢玫瑰,我喜欢的是向日葵。”

从这个角度看商晏,她微匍匐着身体,如绸缎般光滑的头发自然垂落,精致小巧的耳朵泛着淡淡的红,长长的睫毛弯弯,底下是琥珀色的瞳孔,璀璨又迷人。

他有些情不自禁,微哑着声音,“我也喜欢向日葵。”

商晏并未察觉一丝不对劲,一边调报告一边附和了一句,“这么巧啊,没想到我们的喜好一样,还挺有缘的。”

西门瀛盯着她的侧颜,“我很喜欢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

他知道商晏喜欢玫瑰是因为薄温言,而薄温言喜欢玫瑰是因为沈知书。

这似乎是一个循环。

商晏停住按鼠标的手,潜意识回头看西门瀛,见他目光如炬,脸部止不住的发烫,心底却升起一抹落寞。

向日葵的爱全给了太阳,就像贺京的爱只给了那个叫宴杉的女孩。

她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叫宴杉的女孩,心里已认为那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孩,从贺京的身上,她能够联想宴杉的美貌,在脑海中雕刻。

因为他对她深沉的爱,所以他将宴杉保护的很好,连姜了这种人脉资源都查不到。

她以前认为薄温言当真是爱惨了沈知书,直到她看到薄温言和沈知书看向彼此的眼,她才恍然大悟,他们并没有对对方唯一的坚定。

如今她认为宴杉是贺京坚定不移的选择。

她掩去眸中思绪,说了一句“我也挺欣赏向日葵的花语”便重新操作电脑。

察觉她情绪的西门瀛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策划文档调出来了,俩人原本满满的心思却已经空了,商晏坐在他身边,将电脑偏向他,“这就是我第一版的负责报告。”

西门瀛很认真的看了起来,鼠标滑动全篇,只简单扫了一眼,“商晏,你太谦虚了。”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你说你的策划只是一个基本的雏形,实则是一副精美的画作,细节处理的特别到位。”

看到报告,西门瀛没有意外,麻省理工三学位本硕博连读的优毕高材生,项目的负责策划完全就是信手拈来。

被夸的商晏略笑了笑,心里还是开心的,没人听到别人夸自己会不开心,“肯定还有不足,你帮我看看。”

忽然又想到什么,“毕竟是竞选、”

西门瀛难得打断她的话,“商先生和商夫人为了商宁能够成为项目的负责人,一定会不择手段,云集天下英才,商晏,你要记住,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别把三观和素质用在他们身上。”

她一直这么心软,肯定是不行的。

心软谈不了长远,拿捏人性的弱点才能与日俱增。

西门瀛盯着城中村的项目规划,“在这一块,对于城中村的规划,你的想法很新奇很大胆,对于一个创新型公司和敢创新的领导下是不可更改的方案,但你要考虑到一个因素,这次京城城中村的规划,

虽然是商氏和贺家主打,规划局虽然不参与实质性的方向发展,但策划方案肯定是要过他们这一关的,负责城中村项目的规划局领导是国资、宣传、组织汇集的,

这几人都是属于中年偏高的年纪层,沉稳大气为主打,但这次时间有些紧,是为了迎合即将在春后召开的世运会,你目前的这种风格会比较符合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但规划局这关还是要考虑清楚。”

被商老爷子自小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商晏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还是有的。

“若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过规划局这关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但难保商父商母不会为了商宁在其中动手脚,“中肯具有修改性的意见自然听之,但若是无中生有、鸡蛋里挑骨头,规划局的人可就归你了。”

她从来不是什么分不清该什么时候清高的人,贺京的权利地位摆在这里,况且贺家也是城中村项目出资的大头,现成的钳制为何不用。

西门瀛笑了一下,这才是商晏,自信又有能力的商晏。

一个城中村如此,十个、百个城中村亦是挡不住她前进的脚步。

“嗯放心,规划局的人敢乱来,我就直接将他们打回原形。”

商晏笑的灿烂,“那我就提前谢谢贺先生了。”

“到时候我陪你去现场勘察一下情况,对一下资料的真实性。”

“好。”

紧接着,西门瀛又细看了人工智能和技术合作俩个项目,简单询问了一下,也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问题,关键是商晏写的策划特别到位,连他也看不出瑕疵。

商晏在做报告整合时,西门瀛忽然说,“少吃一些零食,对身体不好。”

她这才想起来她一旁的桌子上有一个柜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你吃吗?”

西门瀛失笑,“我不吃。”

“吃零食能让人开心。”

“我看着你吃更开心。”

西门瀛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此话一出,俩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西门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避开商晏的目光,佯装很认真看报告的样子。

商晏见他额前的碎发,忽然想起两三个小时前他冒雨而归,“对了一直没有问你,你怎么会全身都淋湿了?没带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