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项目的负责策划被提前提上日程,原本定于一周后的早会竞选缩短大半的时间。

商父商母告诉商晏这是董事会和全体股东的决议,很明显——

是没有经过贺家同意的,否则西门瀛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商晏的策划能力和执行能力都很强,项目的策划已然完善所有的细节,就算竞选是一个小时后,她也能从容应对。

午饭时,西门瀛有事离开。

但西门瀛前脚才走,后脚商公馆的吴管家就亲自登了门。

吴管家颔首,“大小姐,老爷和夫人有要事相商,让我来接您回去。”

商晏怀疑商父商母是不是在外面布设了监控和人手,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她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是为了自己手中的策划案。

因为这样卑鄙自私的手段已经不是第一次。

商氏有很多成功项目的策划案都出自她手,每一次到最后都成了别人的功劳。

起初她也曾愤怒、绝望、质问,可后来逐渐平静、克制、冷却。

这种东西只能是一时的,只有自己的头脑是一世的。

后来她学会反抗,不再为了亲情而妥协。

所以爷爷去世后,她三年都没再接触过公司事务。

商晏随意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下了楼,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否则吴管家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巧。

在去商公馆的路上,她给西门瀛发去了消息,可刚出去就被她撤回了。

西门瀛很少离开,这次也一定有重要的事。

千万别再像上次一样,一个拨出去又挂断的电话就弄得草木皆兵。

她覆盖了撤回的痕迹。

——你在外一切小心。

果然下一秒就收到了西门瀛的回信。

——好,等我回来。

商晏看了眼窗外,将手机紧紧握在掌心。

很快便到了商公馆,或许是顾及她如今身旁有贺京的缘故,倒还算客客气气,没给什么脸色。

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商父商母便也算了,这两位没达到目的之前还算勉强沉得住气。

但窝在沙发上刷平板的商宁也安安静静的,没对她冷嘲热讽,也没因为上次拿酒泼她的事发作,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免加重心中的警惕。

佣人端来咖啡放在茶几,商母连忙笑着说,“晏晏,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的手磨咖啡,惦记着你要来,我赶忙让人备下了,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商晏盯着那杯冒热气的咖啡,的确是她喜欢的口味,连咖啡上的图案都是她素日最爱的。

看样子是花了不少心思。

也正因如此,她不禁对这杯咖啡生疑,掀起眼皮便看到商母一脸期待,“快尝尝!”

她端起咖啡,一口没喝,只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又放下了。

商母问,“晏晏,你怎么不喝呢?”

“不想喝。”她的回答又干脆又直接,让商母都尴尬了。

商宁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是我妈亲自交代厨房给你准备的咖啡,你就算不想喝也得喝。”

想着后面的事,商母假装嗔了一声,“宁宁,你姐姐不想喝就不要逼她了。”

我妈?呵——

好自然的称呼。

所以在商宁的心中,她也不是他们的女儿对吗?

他们从没把她当成骨肉过,即便亲子鉴定她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即便上演过无数次,她的心还是不免抽疼了一下。

商晏将那杯咖啡推到商宁面前,“既然你如此懂事孝顺,那我这个不懂事不孝顺的可不能抢了你的,这杯咖啡归你了!”

商宁脸色一变,“你!”

商母担心商宁暴露自己,连忙将咖啡端回来放在别处,“不想喝就不喝,晏晏,不过是一杯咖啡。”

“是啊!不过是一杯咖啡。”商晏意味深长的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商晏一直在刷手机的下饭视频,她一点都不着急,反正坐不住的肯定不会是她。

商父撞了下商母的胳膊,示意她开口。

商母轻咳俩声,假意关怀,“晏晏,马上就是项目负责人的竞选了,你的策划方案准备的怎么样?”

商晏盯着他们冷笑,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就是冲着她的策划案来的。

“目前一切顺利。”她故意这么说。

商母搓了俩下手,“晏晏,你也知道你妹妹也参加此次竞选,她在这方面向来不如你,妈妈倒是认为这次竞选的负责人肯定是非你莫属,但妈妈想,你也希望你妹妹能提高,你看看要不把你的策划案给你妹妹看看,让她向你学习一下。”

商晏的能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已经是过去,但还是不免忌惮一二。

总之负责人的位置是不可能让她得到的。

如果换做往常,商晏连竞选的资格都没有,但这次是贺京点名的,他们也不好对着干。

总得名正言顺打败才能让贺京没话说。

离竞选也没几天了,只要让商晏交出策划案,那么竞选那日输的人肯定是她。

商母能说出这样的话,商晏没有感到一丝意外,早已经猜到他目的的她平静如水。

她盯着商母,锋利的眼神淬着冷漠的芒。

商母勉强保持镇静,“晏晏,你怎么这么看着妈妈?难道你不想帮你妹妹吗?”

商晏突然就笑了一下,不免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

他们就这么确定自己交出方案后就一定会输吗?

她声线轻巧,指腹揉了一下太阳穴,“今天我若不交出策划案,是不是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否则为什么前脚西门瀛离开,后脚商公馆的吴管家就上门了。

这很难解释得通。

商晏说的特别直接,让商父商母一时都手足无措。

商母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别胡说晏晏,我们怎么会不爱你,我们只不过是希望你多帮帮你妹妹。”

怎么会不爱你?

看着商母那虚伪的假笑,商晏只觉得讽刺至极。

如果这都算爱的话,那什么才算得上是恨!

演戏!谁不会!

商晏面露委屈,“我的策划案是贺先生指导过的,他这样的人是不希望有外人在没正式公布之前看到自己的成果的,作为姐姐,我的确应该帮帮妹妹,但我再怎么厉害自然也比不上贺先生,不如我给贺先生打个电话,看看贺先生能不能指导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