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商父商母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份策划案会出现在竞选会上,她肯定是往后汇报的那一个,到时候单是一条可耻的抄袭就足以让她翻不了身。

目的达到了,策划案也到手了。

几番寒暄后,商父商母也不再装了,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一旁佣人的议论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虽说大小姐要嫁的是贺家大少爷,但那贺家大少爷戴着面具,听说是毁容了所以见不得人。”

——“哎哎哎!我还听说贺家真正掌权的是他的弟弟贺沉,贺家上下都为他的弟弟马首是瞻。”

——“是吗!无权无势还身有残缺,那大小姐嫁到贺家不是得照样受罪!”

——“受罪是肯定的了。又不是二小姐,大小姐和老爷夫人闹得这么僵,在夫家连娘家的底气都没有。”

——“我觉得吧!若大小姐不是老爷夫人的女儿,恐怕连毁了容的贺家大少爷都看不上她,如今这倒好了,一个二婚的配一个毁了容的,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绝配!”

……

商晏用勺子轻轻且缓慢的搅动着手中的香气四溢的咖啡,佣人的议论一字不差全收入耳,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这一出是商宁提出来的,但商父商母也是默认的,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便没什么好忌惮的。

他们就是要让商晏明白,若没有我们,你连毁了容的贺京都攀不上,你要是想在贺家站稳脚跟,就得讨好我们、听我们的话,否则没有娘家的帮衬就只能是活受罪。

商宁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信心满满的靠着商晏,她觉得商晏肯定是要崩溃的。

谁让商晏上次居然敢拿酒泼她!

这个仇!她必须报!

反正策划案也到手了,她可等着那天看商晏出糗!

商父商母也频频观察,就是想要商晏主动放低姿态。

可商晏却没有如他们所愿,仿若未闻一般品着手里香醇的咖啡。

商父商母相视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忍!

商宁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摇晃着二郎腿轻嘲挖苦,“商晏,你说贺京不敢摘面具,是不是就像你和薄温言离婚一样,伤痕累累无法见人啊!”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商晏还是没有说话。

商宁心里堵得慌,跟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商晏,你说日后你和贺京结婚,新婚夜他是不是也戴着面具啊,不过我想他若是面具,恐怕要将你吓得屁滚尿流了。”

商宁开始阴阳怪气,“是吧!爸、妈!你们也真是,干嘛找一个毁了容的,找个缺胳膊少腿的也总比毁了容的好,你们让商晏日后天天面对那一张脸该怎么吃的下饭。”

商父商母笑着没说话,就是想看看商晏到底能忍多久。

可商晏依旧没有动怒,脸上始终没太大起伏,她只是召来佣人想要重新倒一杯滚烫的咖啡。

连给商晏倒一杯咖啡,佣人都要请示商父商母,得到他们的首肯,才敢去倒。

毕竟商公馆的佣人都知道商晏在商家的地位,况且给他们发工资的也是商父商母。

滚烫的咖啡回到商晏手里,上面还冒着热气,她用指腹隔着杯子试了一下温度。

的确很烫!

她看向商宁。

商宁一脸无所畏惧,那晚那是因为贺京在,所以商晏才敢肆无忌惮。

难不成商晏还敢再次泼自己咖啡不成!

见商晏将咖啡往自己的嘴边送,商宁一脸不屑,低声咒骂“怂货!”

可下一秒,商晏就调转方向,那一杯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商宁妆容精致的脸蛋上。

随之商公馆里响起商宁杀猪般的叫声,她站起来跺脚来回跑,双手想碰脸却根本碰不了。

商父商母被吓了一跳,差一点没有反应过来。

“水!水!快拿冷水来!疼死我了!啊——!”

“都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医生啊!”

顿时,商公馆上下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商父商母和佣人追着疼的不行来回跑的商宁。

商晏将空了的咖啡杯放回茶几,漫不经心的抽出湿纸巾轻轻擦拭手上沾上的咖啡渍。

羞辱她,她或许能忍。

但她绝不允许有人羞辱贺京,她的救命恩人!

佣人急匆匆端来一盆冷水,对准商宁的脸就泼了下去。

时隔的冷热交替,商宁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硬生生褪下了一层皮,眼、唇、太阳穴和鼻部三角区直接起了白白的大泡。

这几处是人脸部最娇弱的地方。

因为疼痛,商宁将怒火撒在泼冷水的佣人身上,随手抄起一个复古式的云朵状台灯就朝佣人扔去。

正巧砸在了佣人的头部,佣人应声倒地。

骤然原本慌乱嘈杂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噤若寒蝉、吓得瑟瑟发抖,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被砸中的佣人倒在地上,暗红的鲜血从佣人身上缓缓流出来,佣人嘴角流血、眼眸紧闭,一副全无了气息的模样。

商宁都忘了脸上的疼痛,呆愣愣的看着。

商父商母也被吓倒了。

平时商宁拿佣人出气是家常便饭,打骂不断,但从来没有闹得如此严重过。

若是佣人死在商家的消息便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当所有人不知所措、僵硬怔住时,商晏冲了出来。

“快打一二零!快叫救护车啊!”

商晏冲着一群呆愣的人大喊,这才有人回过神匆匆忙忙去打急救电话。

商晏忙查看佣人的生命体征,呼吸存在、脉搏没停、心跳还有。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死!

她拿过一块布包住佣人出血的伤口,紧紧用手按着,避免失血过多出现死亡。

此时家庭医生也赶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被吓得瘫软。

商晏腾出一只手抓住医生的衣领,“有没有肾上腺素!”

她学过最基本的急救医学知识。

医生衣领瞬间沾满鲜红的血迹,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商晏再次大声问了一句,“我问你,有没有肾上腺素!”

医生这才勉强清醒,“有!有!”

医生打开急救箱,取出装着肾上腺素的安瓿和崭新包装的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