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跟那些农村的女人一样，粗俗！”
“哼，真是好笑，鸭子飞出鸭圈，竟然忘记自己是鸭了。”
马小云脱下鞋，朝他扔了过去，自从怼了这个渣男一顿后，她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已经放飞自我了。
李升海躲了过去，马小云快步上前捡鞋，又对着他“啪啪”几下，李升海这会倒是不躲了，用手肘挡着，任由她发泄。
马小云打了几下，这才把鞋穿上，吐出一口浊气，眼里带着恨意。
“从今天开始，老娘和你们这些烂人，断绝关系。”
“晶晶妹子，我们走。”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李升海这才意识到，这段只有自己受益的婚姻，人家早就想摆脱了，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他抬起灌铅似的双腿，走进病房，坐到床边。
“升海”
马小霞拉过他的手，李升海呆愣愣地看着那双细白滑嫩的小手，脑子里莫名地想起马小云那双满是老茧粗糙的手。
他回忆起马小云嫁过来这两年的点点滴滴，好像除了吃饭就是在干活……
“小霞，这婚还是离了吧！我们的确不该再耽误人家了。”
这几天，大家明着没说他，但眼神的鄙夷和谴责，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连凤晶晶，他上峰的妻子，都果断地站在马小云那边了。
也罢，一个毫无助力的妻子，要离就离吧！再闹下去，他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马小霞有些慌乱，刚才她想了很多，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李升海有可能还会再娶，到时候她怎么办？
“不，你们不能离婚，等娘来了，让娘劝劝她就好了。”
李升海眸色幽深地看着她。
“她刚才救了你一命。”
“我，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她的。”
李升海看了她好一会，突然笑了，都说最毒妇人心，他算是见识到了，没想到这个十五岁就跟了他的女人，心思竟然这般自私歹毒。
“这事继续闹大，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小霞，这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既然离婚了，他也没义务再养着马小霞了，之前多养了她两年，他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晚上，胡闹闹把凤晶晶护送回家，就带着马小云住进她的宿舍。
马小云有些拘谨，胡闹闹给人的感觉太过冷冰冰了，她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要不要洗澡？要洗澡我带你去澡堂子搓澡。”
马小云来这么久自然是知道部队里有澡堂子的，但澡堂子要收钱，她舍不得，所以一次也没去过。
胡闹闹看她身上的行头，立马猜到她的窘迫。
“去吧，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刚好我们两个可以互相帮忙搓背。”
本来她想和凤晶晶互相搓背的，结果凤晶晶这个南方人在家天天洗澡，还说自己身上干净得很，没什么污垢，搓不出泥，让她找别人。
正好，她现在就看马小云挺顺眼的，以后可以当个搓澡搭子了，她收拾了几件没怎么穿过的衣服塞给马小云。
“送你了，你应该能穿得了，你虽然比我胖一些，但是我的骨架看着比你大，平常又喜欢宽松的衣服，咱俩应该穿一个号才对。”
马小云看了一下衣服的号，眼珠在眼眶里打转，自从懂事起，就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连忙转过身去，胡乱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谢，谢谢你，合适的，我也是穿的L码。”
“不用客气，哦，这鞋子也给你，我的脚比较大，穿的40码的，你呢？”
“不，不用，我是38码的脚。”
“那明天找凤晶晶要一双，她有很多鞋子，前段时间，还嫌自己鞋子多，鞋柜放不下，我们帮她减轻一下负担。”
“这，这不太好吧！”
胡闹闹学着凤晶晶的样子，大气摆手。
“没事，晶晶人非常好的，只要你不嫌弃人家穿过的就行。”
马小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不嫌弃，不嫌弃。”
“嗯，那走吧！”
两人来到澡堂子，女人这边的澡堂子果然没什么人，烧锅炉的老丁头，认识马小云，之前马小云多次帮他老伴扎过柴，也就没收她的钱，挥挥手，让她们赶紧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或许是今天感受到太多温暖，马小云打开水龙头，在热水里加入冷水调温，一瓢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后，眼泪就控制不住跟着温水流下来了，她颤抖着，无声地哭泣着。
另一边的胡闹闹洗完头发，没打扰她，自己先洗了一遍才走过来。
“马小云，我给你搓背，一会换你给我搓。”
“好”
胡闹闹力气大，搓起背来起初有点疼，马小云习惯后，竟然觉得好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喟叹一声道：“要是每天都这么幸福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努力，多长点本事，像我，像凤晶晶，你看我们两个不管结没结婚一样过得潇洒肆意。”
马小云转身，眼睛有些迷茫。
“我真的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你又不输过任何人，相反我觉得你比很多女人都强，对于不公的事情，你敢于反抗，还很聪明，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找人帮忙，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几天，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起初马小云找到凤晶晶帮忙，并不是突然为之的。
因为凤晶晶的丈夫是肖少霆，李升海的上峰，所以她才试探开口的，实际上只是想看凤晶晶的态度，知道凤晶晶支持她，实际上也就知道肖少霆不会偏帮李升海了。
同样的，家属院那些军嫂支持她，她应该也是提前布局的，比如白云朵，她应该是知道李升海和她男人不和，所以她才有意接近她，多次让对方帮自己抹药油，并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没和李升海同房，引起对方同情。
马小云很聪明，这种聪明又不会让人反感，所以凤晶晶和自己才会明知道她在利用她们，还愿意帮她的原因。
“你们都知道了？”
马小云瞬间面红耳赤，有些不敢去看胡闹闹。
“知道，其实从你突兀地跟晶晶诉苦，我们就知道了。”
哪有人没见几次面就跟人家说：我老公没碰过我，他们一家子都在算计我之类的。
特别是后来，马小霞怀孕的时间线，很明显，她没和凤晶晶说自己想离婚的时候，已经提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