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下城（二）
多细胞稍微开近，如切所说，分别位于高速路南北两边的新城上城和下城差别之大已经显而易见。左边是辉煌的高楼林宇。右边却破烂不堪，没有一栋超过三层高的建筑物。
“好！要去地狱的人，跟我下车走路入城吧。”古戎冲马波笑笑，“准备好了吗？下城可比上城好玩多了！”
马波要去下城。直觉告诉他，找到曼波的地方不会是上城。
“要在这儿分开了。”切把多细胞稳稳地停在公路边。
“嗯。”马波点了下头，“照以前说好的，车归你。”
古戎大叔一边收拾背在身上的打气球摊，一边插话：“这么好的罐头车开到上城去才能卖好价钱。下城人别说付不起钱，失窃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真就这么分开了吗？”泰卡似乎才刚刚意识到愉快的伙伴关系即将结束。她迷茫地看着扮猫。其实做个选择就是那么快的事情。
“我大概应该多想几分钟，选择做得太快了。”泰卡褶眉摇了下头。
“再给你更多时间，你还是会做这选择。切，多细胞就拜托你了，开到上城去吧。”马波说。
去下城的几个人没用多久就收拾好了背包。马波的行李更是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双层床的上面。他下车后就没有再回过头。古戎一直往嘴巴里灌酒，直到酒壶空空如也。
“泰卡，切，谢谢你们。”扮猫用惯常的小音量简单道别后，也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为什么是谢谢。应该说再见。难道不想再见了吗，这几个人！”泰卡趴在多细胞的车窗上咬着牙，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虽然嘴里骂，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生他们的气。自从上了多细胞，自认为“入伙”了的泰卡就听马波说过曼波的那些理论。所以他们没浪费过时间和友谊。几个人把每天都当做在一起的最后一天珍惜着，所以今天的分别在他们看来并不突然。她抹干眼泪。切发动多细胞开往新城上城的入城口。
在下城入城口工作可不是舒服的职业，但毕竟是份公差。两个警察从入城口的小屋里不耐烦地看着一排排等待入城的车辆和旅人。
“放吧。放吧。快八点了。”一个警察盯着墙上的钟。
“还要检查呢。”另外一个大概早上没睡够，现在还打哈气。
“检查？！检查出来个走私酒的泥浆天使又有什么好？那时候咱们的小命也玩完了，睁只眼闭只眼得了，或者双眼都闭上。”
“嗯，嗯，那就放吧！”没睡够的警察闭着眼睛对外面喊：“入城了！遵守秩序。行人当心车辆…”
“还没到放行入城的时间吧。”马波笑着说。
古戎大叔掏出怀表：“哈哈，下城特色！听说这个入城口，不是比上城那个开得晚就是早，从没准时过。”
“你不是第一次来新城？”
“很多鬼面人都在下城工作。”果然如古戎大叔所说。入城口有很多鬼面人。满身满脸的各色纹身标志着他们的身份。这些没有面目的人的确没审核的必要。两个警察看着他们满是纹身的证件照片就不耐烦。
“鬼面人都长一个样子！”没睡醒的警察眼都看花了，“他们自己怎么分别彼此啊？”
“要是你懂那些纹身，就会知道鬼面人分支很多。听说有一个身材特别黑瘦的分支纹身是大朵荷花，喜欢将整张人皮做成标本。”另一个警察还算有知识。
刚才还很困的警察被吓醒了。他索性完全不看照片，一律放行。免得看见荷花纹身。
怕扮猫在争先恐后入城的人群里被挤倒，马波把手伸给她。虽然已经被入城的人挤得东倒西歪，扮猫仍迟疑了一下，伸手扶住古戎背的打气球道具，没接马波的手。
“古戎大叔！”不远处有一辆拉干草的驴车，赶车的是个荷花纹身的黑瘦鬼面人。
“哈哈，接我的人来了！诶！”古戎大声回应：“让我们上车！”
因为赶车人的纹身，马波等人毫无障碍地进入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