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桓枭跳下摇椅,一脸尴尬站在老爹身前。

桓青峰辨别出了声音抬头,发觉对方真是自己儿子,也愣住了。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桓枭知道老爹平日最骄纵长子,可原主再怎么无赖,也没以戏耍老爹为乐过。

他现在好像比原主做的更过分...

“老爹,我其实...”

桓枭抓耳挠腮,眼神四处乱飞,不知如何解释。

“不用狡辩了!”一向老实的桓青峰陡然怒喝。

“爹,我错了,我不该...”

桓枭惊慌失色,面对郭子孝时,都没有此刻惊恐。

“你不该仗着有些臭钱,就去刁难别人!”桓青峰气道。

“啊?”

桓枭一愣,不解何意。

“平日你打架斗殴,为父不责备你。那些被你打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未必就是你的过失。”

桓青峰气的直喘气,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可你错把为父认成外人,想以重金戏耍,就是你德行有损!”

“戏耍别人,德行有损?”

“难道不是吗?五十两银票,你怎么会随意予人?”桓青峰气道,

”想来是骗人打好了刀刃,你给人五十两银票强迫人找零。穷人自是没钱,你就顺势不要刀刃一走了之,骗的那人白白出力,是不是?”

桓青峰太清楚这种纨绔戏耍穷人的路数了。

能做这种事的纨绔,多半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

没资格和更上面的人厮混,只能做这些无需任何花销,戏耍普通人为乐的事来。

这种人最是可恶,偏偏下面的人又没法和他们斗。

桓青峰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桓枭心肠坏了,不然他心中有愧...

桓枭清楚了老爹是如何想的,但不知该不该解释。

“爹,其实...”

桓枭咬了咬牙:“爹,儿子不是戏耍别人,就是戏耍您的!”

“什么?!”轮到换青峰一头雾水。

桓枭拔出断刀,尴尬一笑:

“爹,儿子的刀确实断了需要打造,故而找爹锻刀,刚刚只是和爹开个玩笑,没成想爹你...”

桓青峰理了理思绪,终于明白桓枭的意思,释然一笑。

“臭小子!哈哈哈!”

桓青峰摇头轻笑:“也是,爹的铁铺在什么位置,你怎么会不记得呢。算了,是爹误会你了,爹给你铸把好刀。”

桓青峰说罢,以铁钳夹出火炉中的铁料,重新给桓枭换上一批更好的。

不再多言,自顾自拉动风箱,烧红铁料。

老爹听清自己的解释,桓枭并不奇怪。

桓枭却没成想老爹清楚自己被戏弄了,居然没有任何怒意,反倒帮他锻刀,还不用他扯风箱。

这个老爹,似乎对自己宽容到了过分的地步...

为什么呢?

桓枭不想在家人身上也费心机,没太深想接过风箱把,替老爹拉风箱。

桓青峰欣慰一笑,着手敲打起铁料。

桓枭虽靠烤的一身是汗,却格外享受和家人一同做事的时光。

突然。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震的地面灰尘四起。

街道远处,冷着脸的一群白衣人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周围商铺的人,纷纷避开目光不敢直视。

“枭儿,别看低头!”桓青峰也神色冷峻。

“爹,他们是干什么的?”桓枭不解问道。

“官家收租子的,枭儿小声些,千万别被他们注意到了!”

桓青峰小声道,连手上打铁的动作都缓慢下来。

桓枭明白在任何地方摆摊,都需要给摊位费,但交了钱不就成了吗?老爹为什么怕成这样?

是老爹没给吗?大不了自己帮着补上就是了。

“枭儿,倘若一会有事,你可千万别冲动。你是只是捕快,即便有周泽的把柄也管不到这里。”桓青峰小声道,“这群人不买周泽的帐。”

一众人浩浩****而来,桓枭等着他们路过,却不料这群人竟就在桓青峰的铁铺外停下。

“姓桓的。”

为首黄脸白衣人呲着龅牙嘴,一脸不屑斜视桓青峰。

“小人在,小人在呢。”

桓青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堆着满脸笑脸相迎。

“敢问大人有何吩咐?”桓青峰卑躬屈膝道。

“哼,姓桓的,你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啊?这个月的租子该交了。”黄脸人邪笑道。

“是是是,是小人记性不好,望大人恕罪。”

桓青峰伸手入怀取出一串钱,双手捧着递给黄脸人:“大人,请收好。”

黄脸人眉头却逐渐皱起:“桓青峰,你确定只有这点吗?”

桓父有些懵:“是啊,一直以来就是这些啊?哦,大人若是觉得不够,小人再加一些。”

说罢,桓青峰伸手入怀,又取出些铜钱。

“大人...”

“去你大爷的!桓青峰,你敢给老子装糊涂!”

砰的一声,黄脸人打翻桓父手中铜钱,不少铜钱落入铁炉之中。

“姓桓的,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刚刚有人给了你五十两银票!”黄脸人吼道,“五十两银票分老子一半,不然你这辈子别想再在这打铁!”

桓枭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爹未必是没交租钱,根本就是这群人,平白无故要钱。

五十两银子敢要一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