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倩倩自顾自说着,根本没看到商稚眸底的情绪。

只见商稚直接走到门口。

随着吱呀一声,有严肃刚正的声音响起。

商稚道,“辛苦了,警察同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安倩倩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

任凭安倩倩哭天喊地,警察也是秉公执法。

原本便凌乱的家,此时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个家,反而更像是某种战场。

商稚站在门口,将陈思念托给驱车赶来的单伯栋。

商稚道,“念念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如果她不想说的话,你别多问,就把她安全送回家就行了。”

说完,商稚看了眼此时还在不停流眼泪的陈思念。

她抿了抿唇,思索几分。

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把念念送回家之后,稍微配一下她。”

瞧着面前混乱的现场,单伯栋猜想今天指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有多说,点点头。

“知道了。”

目送着陈思念被单伯栋带走,商稚这才长呼一口气,重新看向面前的一屋子人。

面前这帮人,最近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居然还欺负自己的朋友。

因为这些人都是母亲重要的亲人,所以商稚不介意继续养活他们。

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可以养活他们。

但是安哲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个男人必须锒铛入狱。

此时的安倩倩已经肉眼可见崩溃了。

也是,她毕竟是太子妈。

自己两个儿子就是歪瓜裂枣,却把两个儿子当成大宝贝。

如今太子被抓走,她可不就是疯了嘛。

但是那又如何呢,商稚没有做错什么。

安倩倩指着商稚,声音不停颤抖。

“那到底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

商稚面无表情看着,开口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什么是你该做的!”安倩倩浑身上下抖成一个筛子。

“你该做的,就是听从你妈妈的话,好好照顾我们一家人!如果你真的听话,你现在就去把安哲带回来!”

“警察办案有他们自己的规章制度,国有国法,我管不了。”

“你!你!”

瞧着安倩倩,商稚开口。

“这样做,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听到这话安倩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瞪着眼珠子就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商稚没有否认,“现在安哲还只是仅此而已,如果是陈思念家里来处理这件事情,你觉得你还能见到你儿子吗?”

“什么?”

商稚继续道,“陈思念爸妈就这么一个闺女,对陈思念从小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现在陈思念能这样离开,全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面。”

当然,陈思念替她考虑,她也不能让陈思念受这个委屈。

安倩倩一拍大腿,继续恶人先告状。

“那个陈思念要是对我们家小哲没有意思的话,为什么对着我们家小哲笑!我们家小哲本来就是个单纯孩子,全都是因为被那个女人勾引了!”

商稚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好脸,没想到面前安倩倩还是继续在胡搅蛮缠。

她本想和眼前人继续说,但是忽的,商稚看着面前和泼妇没有什么两样的安倩倩。

商稚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是说不通的。

商稚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叫醒了。

今晚的家实在是太凌乱,商稚不想继续待下去。

反正现在陈哲已经被带走,这些事情自己明天再从长计议吧。

商稚没有继续听面前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自己的家。

此时还是冬,商稚本就穿的不多,此时站在楼下,只觉得浑身上下渗着片片寒风。

商稚拿起手机,想要给朋友们发消息。

但是她的手机却震动两下,没电关机了。

低眼看着漆黑的屏幕,还有上面反射出来的那张漂亮小脸。

商稚无奈坐在长椅上面,将自己今晚去哪里睡得问题抛之脑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原本商稚的生活就已经足够忙碌,她休息的时间本就所剩不多。

但是对于那种生活模式,商稚是非常适用的。虽然工作很忙,但是商稚总是能在休息的时间里面给自己好好充电。

但是这样的平衡,自从安倩倩一家人来到自己的房子里之后,就被完完全全地打乱了。

商稚所有的休息时间,全部用来安置那帮人。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商稚休息的时间,竟是在回国的飞机上面。

商稚抿了抿唇,面色不太好看。

她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路灯灯光打在那张绝美小脸上面。

难道商稚不想让那群人搬走吗,或者是狠心一点。

当然是想的。

只不过每次商稚一旦决定要将那帮人赶走时,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母亲那张脸。

妈妈,如果你还在的话,会支持我把小姨他们留在家里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冷风随意肆虐着商稚的肌肤。

她感觉这寒风恍若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割在她的侧脸。

抽了抽鼻子,商稚缓缓睁开眼睛。

原本清明的世界,此时突然变得很模糊。

商稚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

她抬起小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

指尖处的温度,滚烫无比。

这一刻商稚意识到,她似乎发烧了。

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在这一小会,全部被没收。商稚坐在长椅上面,感觉绵软无力。

她手机没电,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

那今晚她要回家吗?只能回家了吗?

商稚并不觉得饿,回家能够比坐在公园里面好多少。

自己今晚回去别说好好修养身体了,能不能睡个好觉都不一定。

安倩倩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从各个角度攻击商稚。其间,还会混合眼泪,一把泪接着一把泪说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如何不容易,以前和商稚的母亲是如何如何姐妹情深。

想到这样的场景,商稚便觉得回家实在恐怖。

正当她束手无措,面前突然洒下一片黑影。

男人声音淡淡响起,“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