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高烧,沈时萱生生挨过。病来如山倒,已经开始发烧就没有办法快速停止,沈时萱有心理准备,这一晚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沈时萱按生物钟早起,起床洗漱,收拾好被褥,准备上班。
感觉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
男人的声音从角落的沙发里传过来,有些疲倦:“你活过来了……半夜烧成那样,又不肯吃退烧药,是想把我吓死吗?”
沈时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摆摆手:“去年冬天实习,我烧到39度在急诊熬通宵,人没那么容易死。只不过没有人给我送冰毛巾……”
陆樊影不出声,沈时萱自觉一阵天旋地转,摔在毛毯上。
“继续逞强啊,你倒什么?”陆樊影呛她,沈时萱不吱声。
好吧,她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正气不足,邪气入里。不好好休息,想靠年轻扛,怕是扛不住了。
沈时萱决定再给导师请一天假,她一边找手机,一边思考如何措辞。
陆樊影不知道从哪里扔给她手机:“昨天送你回来的时候,我把手机放在你枕头底下,现在,你得先通过我的微信好友了。”
沈时萱只能打开微信,再给导师去电话。
没想到那边倒是痛痛快快答应了,还答应准她一周的假。
虽说是暑期实习生,但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自己要负责的工作,而且实习结束都是有导师评价和院长评价的。
没听说过有实习生没来几天就请假,一请还那么久,是医院要搞捧杀了?还是她已经完全失去价值了?
“唉。”沈时萱叹了口气,“前途渺茫。”
不过她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五天假期,其实也正是她需要的。
陆樊影出去给她端来早餐:“你好好休息吧,我带着罗杰去拉练。”
沈时萱眸色微动,他照顾她一整夜,今天只能连轴转,有些欲言又止:“你……”
“我没事。”
昨晚半夜。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房间门被人推开,然后一双温暖的大手掌探上她的额头,覆上她的脸。
陆樊影忙完工作很是贴心的过来看望病人。
只看见她大大一只缩成小小一团,面色苍白,虚汗湿透了头发。
沈时萱怕他担心,解释道:“伤口有点深,可能发炎了。”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挺一挺就好了。
这话在陆樊影耳朵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儿,急忙找来一位女医师,强行为她查看伤口,医师说,伤口重复开裂,缝两针吧,好的快。
沈时萱如临大敌:“我还好,不必了,你回吧。”
陆樊影可不会再惯着她,视线与她齐平:“打不打麻药?”
沈时萱认怂:“打……”
沈时萱也说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但从医师操作开始,就抓着陆樊影的手不放。
医师眼观鼻,鼻观心,也没多说什么,操作很快。然后拿出两盒药,写上服用方法,交给陆樊影。
陆樊影拿了个冰毛巾贴在沈时萱头上,正扶着,不方便起身,道:“姐,你帮我去沏一下。”
女医师四十多岁,神色一怔,不是看在院长面子上,她堂堂副院长会不顾医院的病人上门出诊?而他们不早早放她送回去,耽误她的时间,只是为了把她当丫鬟使?
无理取闹嘛不是。
有钱也没必要惯他们臭毛病。
陆樊影娓娓道来:“她是你们医院的暑期实习的大夫,前些日子遭歹徒,现在她表哥还在港城医院住着呢……内地人,大学还没毕业,在港城无依无靠的。”
女医师怎么会不知那个虎的赫赫有名的沈时萱,没想到她竟然和陆家有关系。
换个角度想,陆家什么大夫请不来,何苦舍近求远非要大半夜动关系找公立医院的大夫。
原来,陆樊影是不愿意沈时萱实习的医院传她的闲话,而是想着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女医师心下了然:“我晓得了……开水在哪儿?”
沏了药回来,女医师转身欲走,陆樊影道:“还得麻烦姐帮萱萱请个病假,她这个样子,我想她痊愈了再让她出去工作。”
女医师默许。
罗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礼貌周全的送女医师出去,手上拎了大包小包的盒子,直接放到女医师的后备箱中,笑容可掬:“嫂子给同事们准备的土特产。”
都不容她开口拒绝。
……
沈时萱蒙头睡了回笼觉,再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阳光透过香樟树照进白色的纱帘,留下一片阴影,遮阴解暑。
陆樊影该是用心设计过树枝和房间的角度,才能让光影效果达到最佳,美如梦幻城堡。
可以想见,等陆樊影把花园种满花花草草,这里有多漂亮,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令人流连忘返。
沈时萱计算着时间,什么时候离开呢?
或许,她有一天还会再回来,只是那个理由她暂时想不出来。
左右,那不是她能盘算来的事。
不过,好消息是,借着虚弱,她至少还能再借住一天。
最晚最晚,明天凌晨走吧,她翻来覆去的想,给出这个答案,不拖泥带水,也别惹麻烦或者招人嫌。
正想着,别墅大厅里通向花园的玻璃门开了,陆渊满怀抱着三大桶,都是些园艺用的到的器具,沈时萱对此并不陌生。
黄曦岑就是学中草药种植的,她的小时候跟着母亲种。
然后是罗杰忙忙碌碌的调整喷水的水龙头,时大时小,偶尔把自己溅个满脸花。
房间门把手一动,沈时萱心中已经有些许期待。
陆樊影的别墅人员倒是很简单,外围是保镖,她不怎么认得。
来回出入的有一个阿姨,有他身边跟着的罗杰,再来出现的就是陆渊,不过陆渊应该不住在这里。
现在进来的不会是别人,因为罗杰基本不进来,阿姨进来会敲门。
只会是他,而她竟然快速习惯了他进屋不敲门。
陆樊影没料到沈时萱立在落地窗前盯着他开门进入,还穿着那种里外两件的丝绸睡衣,灰眸不自觉的眨了眨,有些口干舌燥:“陆渊来看你,你要不要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