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站在沙发旁,静静看了片刻。
俯身把她缓缓抱起,稳稳地放到**,轻轻地盖上薄被。
无声站在原地,许久,温柔低声:“晚安,好梦。”
然后才蹑手蹑脚拿了条毯子,退到苏染刚躺过的沙发上,关了灯,平躺下,一动不动。
苏染竖着耳朵闭着眼睛,眼珠转了两转。算他克己守礼,还算本分,经受住了考验。
衣服和书架的事,就饶过他了。
苏染原本想躺一会儿就换个房间。但是明天怎么跟人解释自己把屋门反锁,人却在外面呢?
这事,柯南道尔也很难帮忙。
**都是他的气息,躲不掉。
寂静中,苏染能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像一首她已经完全习惯的安眠曲,扰得她开始困觉。
据说,在喜欢的人身边容易犯困。
苏染现在就是。
她翻了个身,背对陆景行,不让自己睡着,却很快就昏昏入睡。
黑暗中,陆景行缓缓睁开眼睛,唇角翘起。
刚刚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贴在胸前的小女人心跳加快。
如果刚才亲了她,她会不会继续装睡?
下次可以试试。
清晨,苏染一觉醒来,睁开双眼,想起来是在陆景行的卧室,立刻扭过头。
沙发上没人。浴室里轻微的吹风机声音,穿过衣帽间传过来。
苏染骨碌起来,揉揉脸。
做了好多梦,不记得内容,以至于现在还有点儿迷迷糊糊。
想到这一大早上从他屋里出去,如果被发现,更说不清了。
头疼。
只能说是门锁坏了,叶枫应该不会多嘴问。
左右摸了摸,手机也没拿。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陆景行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刚睡醒的苏染懒懒的鸭子坐在**。头发蓬蓬乱,鼓着红润饱满的小嘴,委屈巴巴,两眼懵懵看着前方。
陆景行忍不住过去揉了下她的头顶:“我打电话咨询了工程师,书架已经修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呃?”
苏染软塌塌抬起头。片刻后,乌黑的眼睛仿佛见到救命恩人。双手撑着床垫,爬下床。
这个姿势,衣领大开,春光一览无余。
陆景行一点儿也不绅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手感还没忘,嘴唇和舌尖的柔软触感似乎还在,喉咙不由自主就滚动了两下。
“苏染。”
“嗯?”苏染抬起头,想起来一个梦里的片段。揉着小腹,心里骂了句梦里的陆景行,衣冠禽兽。
陆景行:“我今天会让人把书架固定住。”
“麻烦了。”苏染此刻只想回去上厕所。
四肢无力洗漱好,下楼囫囵吃了点东西就赶去公司。
还好有辛勤的小白当司机,苏染躺在后排座上。失血过多,加睡得晚又没睡好,这会儿依然浑浑噩噩。
小白扭回头问:“昨晚没睡好。”
苏染懒洋洋:“少问,开车。”
小白有一个灵敏的八卦狗鼻子,苏染身上有陆总的气息,心情愉悦道:“理解,小别胜新婚加小吵怡情。”
苏染:“相信我,这次破镜不可能复原了。”
小白:“不相信。你说给我介绍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消息。你现在在我的失信名单里。”
苏染佯装叹气:“实在是我的人脉名单里,暂时没有能和你匹配的。”
小白:“哼。”
车开到高山大厦外,小白转方向盘,往车库入口拐,却发现前面堵了一堆车。还围了一群人。
最远处的车上还站了两个人。
苏染问:“怎么了?”
小白打电话问了保安,回:“有俩男的,车停在入口挡路,站在车上拉横幅。”
“什么横幅?”苏染坐起身,伸着脖子往前瞅。
小白支支吾吾:“还是别看了,你先下车,从正门进去吧。”
苏染眯着眼睛仔细看。站在车顶上的两个人转着圈地展示大红横幅,正好正面转过来。
金黄色的大字很醒目:高山总裁诱骗女大学生。
苏染一下精神起来:“走,过去看看。”
“不要了吧,人多不安全。”
苏染:“不想去给你老板伸张正义?”
小白开心的眼睛一亮:“苏小姐不怀疑老板啊?”
苏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转变的思维。认知里的陆景行从辗转花间的高手,到洁身自好,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
就莫名其妙,让她下意识认定,他不是那种人。
当然,嘴上不能承认:“陆景行用诱骗?只要他想,上赶着的女人,他都忙不过来。”
小白高兴没有两秒。
苏染又说:“不过,他好像就喜欢这种诱骗良家妇女的卑鄙快感。”
小白嘟囔:“你可不是柔弱的良家妇女,是母老虎。”
苏染白他一眼。
小白梗起脖子:“我可没说错,老板从没诱骗过哪个女人,除了色诱你。那也不叫色诱,是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去吸引异性。”
苏染没搭理他,推开车门下车。
小白忙跟了过去。
正值上班高峰,门口堵的车很多。保安指挥着司机们倒车,让围观的人散开。
苏染怎么说也是总裁办的人,维护企业形象也是职责之一。当然,假公济私也不是不可以。
早上九点的太阳很晃眼,苏染找了个背对阳光的地方,单手掐腰:“保安大哥,把他俩拽下来。动作不要太生硬,仅限于挫伤就可以了。”
保安经理:“苏秘书,杜特助说过,这种事不用管。累了他们自己就走了。只要别让人围观就可以。”
苏染低声问小白:“陆景行自己找人埋汰自己?”
小白猛摇头:“当然不是。老板就是懒得理这些。”
苏染了然,对保安说:“那你们就上去帮他们累。”
总裁办的人下命令,小白哥又是杜特助下过命令,可以在公司里随便进出的人。
保安大哥们正愁平日工作太平淡,好身手没地儿使。
上去拽着两个男生的脚脖子,砰砰两声屁股磕车顶,就给扽了下来。
两个人年龄都不大,二十二、三。穿的衣服都绣了蓟大的校徽。
不服不忿,忍着屁股痛也依旧高高举着横幅大喊:“高山资本总裁陆景行,利用阴险手段诱骗女大学生。”
苏染本来没心情管这种闲事。但多知道陆景行一个笑话,以后就能多几个梗怼他。
“蓟大学生?有证据吗?”
其中高个的那个男生:“学校里的人都知道。”
另一个稍矮些但是很壮的男生,指了指高个男生,痛心疾首:“陆景行用参项资格强迫他女朋友跟他睡。”
苏染气到快无语:“你就单凭自己的臆断,随便给自己的女朋友泼脏水。即使是无关的人造黄谣都犯法。你作为男朋友不止犯法,还没品。”
高个男生:“我不是造谣。她成绩也不是多优秀,却被提前选进重点项目组。她曾经待在陆景行的总统套房里,第二天才出来。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
矮壮的男生:“谁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她一个项目组的同学也说过,出差他们待在一个屋里,深更半夜才出来。”
“放你俩爷爷的狗臭屁。”一道清丽的女声,扇在两个男生的脸上。
苏染转身看,是季玥。
这回不用担心了,这姑娘的嘴皮子她见识过,不会吃亏。
高个男生顿时红了脸:“小玥。”
季玥:“我一个拿过三年半系奖学金,还拿过国家奖学金的人,你说我成绩不优秀?我作为学生会主席代表学校去过大会堂,你说我不优秀?”
“许可你熬夜连排玩游戏,不许我连夜赶工作?”
“男的女的在一起就必须上床?那你也得问问收你家外卖纸盒的老太太看不看得上你。”
小白心想:人家收废品的老太太招谁惹谁了?
苏染偏过头低声对小白说:“承认自己女朋友比自己强,很难吗?”
小白声音挺大:“不知道,我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