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醒来
吃完午饭，用餐高峰期也已经过了，书吧恢复一如既往地安静井然。
店长带着温震博去熟悉书吧环境，给他做简单的基础培训，然后让他下午试工，反正我也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帮衬帮衬。
我趁着他们去忙活时，瞅着一间雅座的客人离场，我连忙抱着奥斯卡换进了雅座里。把桌上的杯盘碗筷收拾到靠门帘的一边，用纸巾擦干净半边桌子，然后把奥斯卡放在桌上。
我就这么趴在桌上盯着奥斯卡看。我看到它的眼睛动了动，处于麻醉状态的它眼睛有些发干，我给它滴了点儿眼药水。
我用嘴吹了吹它的眼睛，它突然眨了眨，有反应了。
“嘿，你醒了啊，奥斯卡。”我冲它友善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我还没死？”奥斯卡断断续续地说着，“……把……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拿开！”
“好好好！刚醒来火气就这么大！”我收回抚摸它的手。
“我还没死……我要给小可报仇……报仇……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奥斯卡气若游丝地恨恨说着。
“你先把身体养好吧。”我把下巴搁在桌上，直直望着它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会感激……你的，我要杀了欧阳佳佳……迟啸……猫咪事务所的……人，除了……你……”奥斯卡说着狠话，眼里却是大片大片的哀伤和难过，“为什么……除了你……为什么……小可不让我也……杀了你……”
这细微的言语表达，我才真真正正知晓奥斯卡有多爱柯木可。
柯木可刚死的时候，奥斯卡发动第一波攻击时，我是明确感觉到了它极强的杀意的，不管是对欧阳佳佳，对景林，抑或是对我，它都想杀掉。可是它在操控第二波的犬群攻击时，似乎就开始降低了对我的杀意，但仍有攻击我的趋势。我猜它是在纠结，它恨不得杀了我，但又不想违背柯木可的遗愿，它一直在犹豫中，所以我才能从密集的犬群攻击中全身而退。最后它拼尽全力去引诱欧阳佳佳出手来寻找其躲藏位置时，已经完全对我没有杀意了，不然，混合气体的气味屏蔽效用结束，我理应立刻马上就被锁定位置，被群起而攻之的。
奥斯卡尊重柯木可的遗愿，但这个遗愿却因为针对我的部分惹毛了它。它的独占欲作祟，嫉妒心爆棚，柯木可对我的喜欢让它愤怒，它想要杀掉我。但柯木可又明确说了不许对我动手，令它好生纠结凌乱。
因为爱柯木可，所以嫉妒我，想把我杀掉。也是因为爱柯木可，所以尊重她，不会违背其遗愿对我出手。
“因为我认为小可不希望你死掉，所以救你。”我干干地回答它，觉得它很可怜。
“我……我最想杀的人……是你！我……才不要你救我……”奥斯卡恨恨地努力睁大眼睛瞪着我，但力不从心，瞪了几秒眼皮就又塌了下去。
“这么说，你真的是因为嫉妒而恨我？就像嫉妒小可的妈妈那样吗？”我吹了吹它的眼睛问。
奥斯卡睁眼眯着，“闭上……你的臭嘴！那……那女人不配……当小可的妈妈……她根本……根本不值得小可……去，去守护……那么用力地……去爱！你……你更不配！”
“就你配？可惜你自己太脆弱敏感，所以你惶恐。”我不客气地拆穿它，“她爱她妈妈没错，可她并没有因此就不爱你啊！你为何独占欲那么强，只许她爱你呢？这些爱明明互不干涉，她对她妈妈，对我，对你，都是不同的独立的爱，是你自己妄自揣测了她的心，臆断了她的爱。”
“闭……闭上你的……臭……臭嘴！我不要……听你教训我……你这个混……混账！”奥斯卡被我戳中痛处，绝望地低鸣着。
“你是小可的王子，一直都是。她临死前对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她只是希望我是他的爸爸而已。”
“住口！……住口！……你住口！”奥斯卡一声接一声地发出长长的低鸣声，像是人类的哭声一样，无比的凄惨悲凉，听得出它内心的悔恨和痛苦。它一直活在自我否定中，疑神疑鬼，步步为营，错失了许多与柯木可共处的美好体验和感受。
“嘘——！虽说哭喊发泄出来比较好，但这里是书吧需要安静哦。”我伸出手抚摸它，早就想向奥斯卡传送气试试看，能不能消除它的负面情绪及狂躁。
“快……拿开你的脏手……我不需要你……安慰……”奥斯卡接收着我的气的同时仍旧在骂骂咧咧的，慢慢地，奥斯卡被我的气包裹着，它逐渐安静下来，情绪不那么激动，低鸣声也消失了。“你……好舒服……小可，难怪你喜欢他……真的好舒服。为什么……我明明很讨厌你，为什么仍旧觉得……你的气好舒服……快停下来！我不要……我不要被你操控……我不要！”
“你想多了，我不具备操控之力，无法操控你的。”我揉了揉奥斯卡的头，它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用力摇摇头，不想让我摸它，“看吧，接收了我的气，麻药都消退得快了些呢！呵呵。”
奥斯卡已不再骂我，也不再喊打喊杀的，浸浴在我的气中沉淀消解着悲伤。
“既然你现在感觉还不错，不如和我说说你和小可的故事？或许你说出来，你的痛和悔恨才能得到更好的消解哦！”我诱导着奥斯卡说出它和柯木可的过往，试图帮它放下这股伤痛，最好能将它的仇恨也化解了。
“嗯……”奥斯卡浑浑噩噩的，下意识地说：“我和小可……是六年前相遇的……那时候……我还在街头流浪……我刚被抛弃……”奥斯卡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突然使劲动了动眼睛，愤恨地瞪着我，“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你对我……干了什么？！这些舒服的气……就是你的操控之力吗？别……别妄想操控我！”
“你感觉到我在操控你，还是仅仅感觉到舒服，安全，从而卸下了心防呢？”我淡淡笑着说，“我不逼你，你自己想说就说吧，想憋着便憋着，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消除……防备心和……负面情绪……这就是种操控……太狡猾了……你太……”奥斯卡挣扎着说，似乎它在和我的气做抗争，不愿意完全浸淫在我的气中对我信任。不过，它并没有坚持太久，便放弃了挣扎和抵抗，完全面露舒适感，娓娓道来：“一开始，小可只是每天都来喂我好吃的，你应该知道吧，就算能力再强的流浪猫，觅食虽不成问题，但想吃到好吃的东西，还是挺困难的。小可就会给我带好吃的，生鱼片，湿粮罐头，蒸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