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名幕僚正鬼鬼祟祟地从太守府后门溜出来,被赶路的逐四逮了个正着。

幕僚惊吓得刚想发出声音,便被逐四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

逐四一脸凶狠的逼迫幕僚退到一个逼仄的位置,然后言辞狠厉的问道:“说,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幕僚并不认识逐四,也不知道他是克少丞的手下。脸色大变,紧紧护住怀中的东西犹如视死如归般的样子,昂首挺胸道:“我没有在做什么,我只是出来溜达溜达。”

逐四的视线悄然停留在了幕僚胸前鼓鼓囊囊的地方,嘴唇勾起一抹笑道:“出来溜达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你这胸前藏了什么东西?”

幕僚脸色发白,不知是体弱多病还是被吓得,他连忙扭到一边去,不让逐四碰他的东西。

逐四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架着幕僚双手抵在了墙壁上,此时幕僚就像一十字架一般被人死死钉在墙上。

幕僚害怕的看着逐四,用颤抖的声音威胁道:“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太守底下的幕僚,你若是伤我分毫,我……”

逐四听见“太守”二字就心烦意乱,他直接打断幕僚所说的话,冷笑一声:“你就怎么?让太守来收拾我?”

逐四走近幕僚的身边,从他怀中拿出一个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逐四有些欣喜,说不定能从这里面找出一些太守贪污的证据。

他粗鲁的拆掉了黑布,里面是一本书,但却是一本无字书,逐四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怒气直接飙升到顶端:“你是不是在糊弄我?这是什么?”

幕僚紧闭双唇,拒绝说出空白书的机密之处。

逐四直接从腰间抽出佩剑抵在他脖颈上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如果说出来我就饶你一死,如果不说那就连你的家人一起杀了!”

幕僚一听脸色更加惨白了,想到家里的妻子,他瞬间泄了气。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幕僚不死心的说着。

逐四挑眉看着他:“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放过我的家人,就算我背叛了太守,也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守好吗?否则他会杀了我全家的。”幕僚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逐四。

逐四被他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你说背叛太守?什么意思?”

“这本书是太守贪污的账本,我每天走在大街上看见那些哀叫连连的人就有一种助纣为虐的负罪感。听说克王爷要来徐县,所以我想着将这个证据送到王爷手上。”

听他这么一说,逐四的立马换了个脸色,并叫人将幕僚松开了。

在幕僚诧异的注视下,逐四开口说道:“我们就是王爷的部下。”

幕僚也很是高兴,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真是天要帮徐县的百姓啊!

“所以这个空白书本到底如何处理才能看见字迹?”逐四端着那本书一窍不通。

幕僚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对着其中一页纸烤,逐四见状连忙将书本藏起来。

“大人你别藏。”说着幕僚就将书本拿过来,经过火折子的炙烤,书本上立马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

逐四也没来得及多问,立马将这本书揣进怀中:“你确定太守不知道你将这个偷出来了?你现在先回去稳定好太守的情绪,我立马将此事禀告王爷。”

幕僚摇摇头,应下:“太守目前还不知道,太守那边你们就放心吧。”

逐四带着人匆匆赶到了克少丞的宅子。

“逐四,不是让你保护平乐县主吗?”克少丞脸上带着不悦,周边的威压逼人。

逐四跪下道:“是县主执意要让属下回来的。而且属下在回来的途中查到了一些证据。”

这句话让克少丞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他起身走到逐四身边:“在哪?”

逐四小心翼翼的将那本无字书递交给克少丞:“属下在太守府后门遇见了他的幕僚,正好幕僚想要将这本无字书交给主子,属下检查过了,确实是一部分证据。”

克少丞翻看着无字书,闻到书本有一股酸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徐县太守很精明,将所有的账本都用毛笔蘸着白醋写的,这样就能制造出一本本无字书,就算是有人查到他府上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不过之前军营中也常用这种方法传信,所以克少丞知道如何让书本上的字显现出来。

克少丞拿着书本对着燃烧热烈的蜡烛一页一页的烤,一炷香的时间,书本上的字全部浮现出来。

克少丞仔细翻看着书中的内容,心中的怒气愈来愈烈,他此时恨不得立刻将那个还在享乐的太守斩首示众。

他压抑着这种冲动,将账本合上。这账本中也就只记录了太守贪污的冰山一角,若是要将太守定死罪,还需要继续深入调查。

“逐四,你说的那个幕僚可靠吗?”克少丞心中有个想法。

“属下曾经盯过他一段时间,行踪倒是很正常,而且结交的都是一些正直人士。况且还冒死将太守贪污的证据送出来,应该是可信的。”

克少丞双手交叠,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逐一,之前安插在太守府中的眼线还在吗?”

“还在太守府,不过上次主子你说不要深入调查后就再也没有行动过。”

克少丞对逐一吩咐道:“你让眼线去和那个幕僚接头。既然已经找到了部分证据,那么我们就再次深入调查,将这个贪官的罪行全部查出来。”

逐一得令后立马去安排。

逐一安插在太守府的眼线是个婢女名叫菱花,因为样貌出众处事圆滑深得太守夫人的重用。所以在太守府的行动也相对自由一些。

在得到命令后,菱花便一直在找机会寻找幕僚,同时也在调查太守府看上去可疑的地方。

“请问你是卫大人吗?”菱花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叫住了幕僚。

幕僚回首谦虚道:“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卫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