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苓考虑的细心,什么都给容璟寒考虑到了。

他的祁王妃,一旦疼起人来,当真是谁也抵挡不住。

以后他们要是再在容璟寒面前说着自家夫人如何如何好的时候,容璟寒也不过干羡慕了。

他也能加进他们的话题,跟他们一样说着自家夫人到底是如何对自己好。

祭天忙了一上午,午时归京。

容璟寒用过饭后,就回了祁王府,打算接云小苓进宫赴晚上的皇宫里的宴。

年三十是皇家的家宴,不请群臣,只请皇室至亲。

曲怜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没有资格进宫赴宴,便只有容璟寒待着云小苓母子进了宫。

因为过年,云小苓也罕见的穿上了宫装,脸上也带了妆,这让容璟寒险些走不动路了。

云小苓为此还打趣了容璟寒一番:“没想到祁王殿下有朝一日还会看妾身看的走不动路。”

“明明天天都能看着妾身这张脸,怎么就今日看的走不动路了?”

比盛装打扮更要命的是盛装打扮还笑着的云小苓。

容璟寒只觉得鼻子一阵热流,得!出鼻血了!

云小苓被逗的捧腹大笑,一边叫人给容璟寒处理鼻血,自己一边扶着柱子笑。

直到是笑出了眼泪,云小苓才有停下来的趋势。

“哈哈哈哈哈哈,容璟寒你今天是想要笑死我吗?”

容璟寒打死不认,只说自己是这两天热气的东西吃多了,上火了才流的鼻血。

云小苓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叫府里的厨房先给容璟寒熬上一锅凉茶。

等赴宴回来就喝上一碗,给容璟寒降降火。

容璟寒一听到要喝凉茶就不乐意,凉茶大多数都是苦的。

容璟寒向来怕苦,平时有点头疼发热什么的都不太爱喝药。

现在让他喝凉茶,岂不是算要了他的半条命。

容璟寒只恨自己的臭嘴啊!别的什么理由都不找,偏偏找了个上火。

现在好了,要喝药了。

云小苓要叫人去厨房嘱咐一声,容璟寒死活不乐意,企图跟云小苓讨价还价。

“上火只是小问题,用不着喝凉茶的,我自己冷静冷静几天就下来了。”

“不行。”云小苓没给容璟寒一点儿的讨价余地,直接就让人去厨房吩咐了。

容璟寒看着去厨房吩咐的下人,他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啊!

云小苓想不通,为什么容璟寒一个大老爷们喝药就磨磨唧唧的,还怕喝药。

容璟寒也觉得云小苓肯定是故意,故意让他喝那么苦的东西,是来报复他的。

家宴设在了迎春殿,实则是御花园东边的一处暖阁。

因为这一处修了地龙,冬日里在这里宴饮最是舒适。

但也不是冬日的宴会都设在这一处,因为宫殿小,只能做家宴,做不得大宴。

说到底这一处到最后还是只能让皇族享受,那些大臣哪有资格被皇上请来参加宫宴?

年三十要守岁,所以这宫宴要一直持续到子时。

少去了那些大臣们的夫人小姐,这宫宴倒是安静的很。

只不过要除去宫妃们争风吃醋的这一趴,整体还是很其乐融融的。

等过了子时宫宴就可以散了。

年三十宫门不落锁,好方便在皇宫守岁的成年皇子们子时后出宫。

云小苓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还没有睡意便张罗着包饺子。

下人们也来跟着凑热闹,一来二去的到是叫她们讨去不少赏钱。

玉儿跟云小苓说:“奴婢一准想王妃是要自己回来包饺子吃的。”

“一早就命人备好了馅子和好了面,就等您回来一起包呢。”

玉儿说这话的时候,云小苓手里还在捏着饺子,听了这话鼻子却是一酸。

其实算起来,她也许多年没有过过年了,那么多年下来,到最后都只有她一个人在。

云小苓到后来索性就不过年了,反正都只有她一个人,过不过都无所谓。

她在记忆里面唯一有过年的回忆还是在她第一世的时候。

那时候的父亲也对她说过一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回来吃饺子的。”

云小苓重生了那么回了,她总是避免自己想到以前的记忆。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哪怕云小苓再怎么怀念还能回去不成?

可不去想并不代表不存在,总还是会有些点滴记忆挤入她现在的生活。

就比如说是现在,单单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云小苓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真正意义上的亲生父母。

云小苓第一世的时候也没活过三十岁,那时候她的父母都还健在。

她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云小苓只是这样想着,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突然涌上来的泪让她连别过头去都没来得及,就这么触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看得一屋子人都怔了去……

连清觉得云小苓许是想起了前几年的过年。

那时候云小苓正在跟容璟寒闹矛盾,哪里会过什么年啊。

就连跟容璟寒进宫赴宴都是奔着因为太子才提起精神去的。

回到祁王府后,那精神早就被在宫宴的时候耗尽了。

连句“新年快乐”都没跟容璟寒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到头就睡。

过年对她来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能见到太子。

如今云小苓跟容璟寒不再继续闹矛盾了,日子总算是走了正轨。

这是第一个过的正常年,云小苓这样的心情跟在云小苓这几年的丫鬟们是能理解的。

于是走到云小苓面前,大着胆子将自己的主子搂在怀里,也跟着落了泪。

那些年云小苓过得不好,她们又何尝过的好了?

想要帮容璟寒开口劝一劝云小苓都因为自己只是下人,没有资格开口劝一劝。

看着容璟寒跟云小苓互相折磨那么多年,云小苓中间还疯了几年。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云小苓又何尝不会心疼她?

云小苓知她是误会了,却也没想再多解释。

她的心情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一个人来来回回重生了那么多次。

在经历这种事情的只有她,云小苓找不到人可以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