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押送祁王跟祁王妃的人是什么来头?”

新来的侍御史抱着卷宗,低头跟资历老一点的侍御史打听,“禁军有这等人物吗?”

那资历老一点的侍御史摇了摇头:“不是禁军,是王明将军麾下的兵马。”

侍御史不解:“押送犯人不是禁军的事,今日怎么改了王明将军的兵马?他不是在……”

那资历老一点的侍御史望了王明的那方向一眼。

将他往后扯开几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些可不是他能掺和的起的。

那侍御史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朝京中驻兵八万,光是禁军就占了一半。

为何圣上要派遣启东的兵马大将军来押送。

韩琼鸣亲自把人送了出来,跟在囚车后面,把人送出了御史台。

王明看了一眼押送“容璟寒”和“云小苓”的囚车,微微皱眉。

“韩琼鸣,御史台在你手上什么时候改成了吃斋念佛了?我记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押人的时候王明没看着,他先一步出来作了部署。

云小苓事先跟他交代过了——

北齐那边可能会不舍得褚白和褚意这两枚棋子,到时候会劫法场也是不一定的。

云小苓的原话是让王明提前作好部署,到时候直接一锅端了,别让北齐人活着回去。

云小苓说完这番话后,王明微微一愣,看了云小苓一眼。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神色狠辣的云小苓,不过也正常。

任凭谁看着自己的夫君伤成这样,也不可能会如此的平静。

韩琼鸣震惊的看着王明,这这这……这事情的发展不对啊!

王明不应该是“容璟寒”这边的人吗?怎么现在还开口为难“容璟寒”?

韩琼鸣今天早上的那阵势还是因为刑部尚书特意交代过了。

不然他跟“容璟寒”没什么旧情的,并对顶多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吃得好一些。

韩琼鸣觉得自己是没听懂王明的话,“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鸣没懂。”

王明神色顽劣照囚车扫了两眼:“此等罪大恶极之辈,韩大人给的待遇倒是优待。”

“不仅如此还给那么干净的囚车坐,我都好生羡慕。”

王明嘴上说着好生羡慕,但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不屑的。

韩琼鸣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御史台只管看押人犯。”

“祁王都要死了,让他走得体面一些又如何?”

王明被他不软不硬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一想到现在还在昏迷的容璟寒,神色骤沉。

“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他走得体面呢?”

“你不想就不想吧,反正人犯我是交到了你手里,剩下的也不是我管的事了。”

韩琼鸣随口附和着王明的话,但却一手牢牢抓着囚车。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是怕王明会有劫狱的念头。

毕竟以王明跟容璟寒的交情,王明不可能会这样为难容璟寒的。

这一点也不像是王明的作风,所以才让韩琼鸣生了疑心。

就算是王明要劫狱也行,但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

王明也对韩琼鸣也有疑心,他知道韩琼鸣向来公事公办,从来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

韩琼鸣今天太可疑了,可疑到了都不像是韩琼鸣了。

“王将军还是要把心放在看好犯人的身上,别的什么事,还是不要过多关注。”

王明冷嘲:“看来韩大人是对祁王上了心的,不然怎么同以往那么不一般。”

王明一想到容璟寒和云小苓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容璟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眼看褚意和褚白衣着整洁,囚车舒适,一点苦都没吃,不像是即将要被砍头的人。

王明看在眼里只觉得无端刺眼,他看了许久,突然怒吼,“停车!”

韩琼鸣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王明终于是忍耐不住要劫狱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囚车前面,劝道:“王将军!三思而后行。”

“你要想清楚这一旦做了,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我朝惯例,罪大恶极之徒,当游街示众,然后再斩首。”

“韩大人说的话我听不太懂,是我哪里不合规矩了?。”

韩琼鸣缩了一下脖子,知道是自己误会王明了,但还是放心不下。

他直接就问了出来,“王将军难道不是想劫狱吗?”

王明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韩琼鸣说的话:“你说我是想劫狱?”

韩琼鸣点了点头,“对,难道不是吗?不然王将军为什么要把禁军的活揽到自己头上?”

王明嗤笑一声,“韩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想劫狱的,我只会巴不得让他赶紧去死。”

“韩大人一般都不主动出府,应该是不了解我跟容璟寒早就闹掰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今天要是真的有敢来劫狱的,我第一个上去活剥了他们。”

说着,王明就亮出了自己想佩剑,亮闪闪的在韩琼鸣面前展示了一番。

王明看着这效果不满意,绕着囚车转了一圈,又想出了一个损招来。

“在这囚车里坐着遮遮掩掩,连人脸都看不出清楚,如何算得上是示众?”

“韩大人,你觉得把他们放出来一路走到法场如何?”

“将军。”韩琼鸣拦在车前,说什么都不肯让王明靠近。

放出来一路走到法场这不是要死的节奏吗?多个囚车还多道功夫呢。

真要大大咧咧的走去法场,一会真被劫了,直接抱着就能跑了,省事的不得了。

韩琼鸣小声的劝道,“午时将至,你直接把人带去法场就好了,何必再多生事端?”

“真要弄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还需得要谨慎行事,不要被旁人钻去了空子,得不偿失。”

“多生事端。”王明斟酌半晌,忽然冷冷一笑,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韩琼鸣,好不吓人。

“韩大人,你要不跟我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那么干的?”

“我知道以韩大人的性子,肯定是想不到这些层面上的。”

王明在走之前云小苓就跟他提过这件事。

云小苓说朝中的大臣怕是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北齐人给替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