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打扰他……我怕他……”

云小苓没什么力气把话说完,但云儿知道她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云儿牵着云小苓的手,重重地点了头,“好……夫人我知道了……”

云小苓指了指云儿的眼睛,云儿抬手胡乱擦着自己的眼泪,“好,我不哭了……”

“不哭就对了,我只是生个孩子,又不是要死了,哭那么大声干什么?”

云儿擦干了眼睛的眼泪,责怪道:“夫人说的是什么话?赶紧呸呸呸。”

“这话不能随便乱说的……”

云小苓想说云儿封建迷信,可最终还是没了力气,云儿也不敢让云小苓多说什么话。

云小苓痛了很久,直到是中午的时候,云小苓才在笙儿的搀扶下勉强喝了半碗参汤。

稳婆查看过云小苓的宫口了,比早上好一些,但也还是开的太慢了,现只开了两指。

云小苓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省下一些力来。

痛得厉害了云小苓也只是咬紧牙关重重喘息。

要真的痛到忍不住了,云小苓也只是五指紧攥着床单不放。

云儿看过云小苓的嘴了,半天没到,就已被云小苓咬得血肉模糊了。

“痛……”云小苓无意识地呻吟着,“太痛了……”

不知道是她生孩子才会那么痛,还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痛。

云小苓痛到意识不清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孩子剖出来?

然后云小苓转念一想,真到了要剖腹取子的地步,想必她也活不了了。

现在这么痛着也好,至少她跟孩子还能有一起活下去的希望。

云小苓的长发被汗水湿透,全都沾在了颈间,她觉得很难受。

可现在却也顾不得拂开,云小苓现在唯一盼望着的就是孩子赶紧出来。

出来了,她也能好受这些折磨,孩子也能好受一些。

距离云小苓宫痛已过去了那么久,她的宫口还没怎么开。

太医知道,云小苓不能再那么熬下去了。

再熬下去,不仅是孩子会出事,就连云小苓也是会没命。

太医不敢再犹豫什么,赶紧叫医工去端来催产的药,他提前告知了云小苓最坏的结果。

“夫人,若是这一碗下去还没有见效的话,就得下更猛的药了。”

云小苓没听清楚别的,只听到了下更猛的药,“先准备……准备好……”

太医既然说出了那一番话,云小苓就明白了,自己最后可能会用上那一碗药。

腹中胎动不停,云小苓只是说了短短几个字,就面色苍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太医让云小苓现在无事连话都不要说了,保存点体力,要用力的时候还没到呢。

云小苓已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两个孩子可能真的是来讨债的,痛了一天了,一碗催产药下去了,宫口也没开多少。

云小苓痛得几近晕厥,原先还忍得住的呻吟声,现在也忍不住了。

屋内满是云小苓的痛苦呻吟,太医他们守了那么久都要熬不住了,更别说是云小苓了。

稳婆看着云小苓的状况也是忧心,她接生了那么多的孩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云小苓这样的情况。

想起容璟寒嘱咐过的话,要是宫口再不开,可能真的就要保大舍小了。

在太医们一个两个犹豫不决的时候,云小苓突然开了口,“催产药……”

只三个字,太医们就明白了,云小苓早前有吩咐,催产药也已熬好了。

云儿按云小苓的吩咐给她端来了药,笙儿扶着她坐起来,云儿一勺一勺地喂给了她。

这一副的催产药,比上一副用得药猛多了。

云小苓服过药还没半个小时,就痛得更厉害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拿锤子一点一点地敲碎了自己的骨头,痛得云小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痛……”她已没有多少的神智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孩子生下来。

太医看云小苓的神态不对,让笙儿给她喂了两片人参吊着。

含过人参后,云小苓才微微清醒了一些,但也还是在一个劲儿的喊痛。

她实在忍不住,她没想到生个孩子会那么痛。

上一秒云小苓还躺着喊痛,下一秒她就死死抓住了笙儿的衣袖。

腹痛开始加剧,她再也是忍不住了,抱着肚子想要满床打滚。

稳婆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云小苓的手,对着还在旁边呆若木鸡的笙儿喊道:“还不快来帮忙!”

笙儿这才大梦初醒,跟云儿一起上前按住了挣扎不已的云小苓。

云小苓被她们几人按在了**动弹不易,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布满了全脸。

她被人按住动也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就是脖子。

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云小苓脆弱的脖颈不自觉地仰起,痛得她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云小苓的才哭着道:“容璟寒……”

在这一刻云小苓突然很想远在军营的容璟寒。

哪怕他不能在产房里陪着自己,至少让她知道容璟寒就在门外也是行的。

但云小苓不能那么自私,她不知道前线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是不是又在打仗了……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云小苓不能把容璟寒置于危险的境地……

听见云小苓那一句没有意识地“容璟寒”,笙儿她们几个再也忍不住了,也跟着落了泪。

云小苓真的是太辛苦了,就连她们看了也是不忍,更别说是容璟寒了。

要是此刻容璟寒在这里,看见这样的云小苓,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哭是哭了,可笙儿她们手脚却是不敢停的,一边哭,一边帮云小苓擦汗换水。

云小苓痛得脸色煞白,十根手指都死死地攥着被子,云小苓甚至都想要这样昏死过去。

被痛晕过去,也总比这样清醒地受着痛好,可云小苓就是晕不过去,只能这样承受着。

太医们也没了法子,让稳婆还有笙儿她们看顾着云小苓,他们去了外面商议该如何做。

才刚到外面,就听到笙儿的一声惨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