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飞猛然挣扎起来，却被身后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你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
云小苓居高临下的看着高鸿飞，那眼神就像是跟看垃圾一样，“那可能不太行。”
“我想看你后半生跟烂泥一样活着，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赎清你的罪。”
“打一顿就扔进地牢去吧。”
云小苓没打算跟高鸿飞多费口舌，随后就让刺客们捂住了高鸿飞的嘴就拖下去了。
四长老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后院，无影楼的刺客分列两侧，噤若寒蝉。
待四长老站定，重复了一遍云小苓的命令之后，刺客便立即动手。
高鸿飞被塞住了嘴，在场的刺客都是无影楼刑行堂的人。
平日里无影楼有什么刺客犯了错，都是他们执行的刑罚，做起这些来自然是信手拈来的。
他们接手了高鸿飞后，就手脚麻利地给他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衣，让他面朝地趴倒。
四长老俯身察看高鸿飞的情况，见他现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就放柔了。
“你说说你争了一辈子了，到最后不也是什么都没有争到吗？”
“有时候站队的时候也是要看清了眼，这站队也是有讲究的。”
“你看乱站队的下场不就有了吗？”
“你放心，等你下山横死之后，看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上，我也是会为你立个牌位的。”
高鸿飞闭紧眼，冷汗浸透了衣裳。
这是他策划这些事以来，第一次的觉得怕了。
他就是个胆小鬼，怕下半辈子残废，也怕就这样窝囊的死了。
高鸿飞怕到了极致，即使是被堵住了嘴也泄了不少支支吾吾的声音出来。
四长老这些年被高鸿飞压在底下，好不容易现在高鸿飞落到了他手上，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他看见了高鸿飞眼里的恐惧，落到了他眼里就变成了欢悦。
四长老起身，说：“搁棍吧，赶紧打完了就扔地牢去吧。”
两侧刺客当即齐声而喝：“打！”
话音未落，刑行堂的刑棍就带着风狠狠的落在了高鸿飞的身上。
刑行堂的刑棍都是找工匠特制的。
刑棍里面包裹着的是铁皮、上面还挂有不少的倒钩。
打在普通人身上只要十棍就可以活活要了那人的命了。
高鸿飞虽然重伤刚愈，但总比那些不好武功的普通人体质要好。
三棍之后，又听到四长老吩咐一声：“着实打！挑肉少的地方打。”
云小苓没有交代说要打多少下才好，在场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就是四长老。
他还没说可以停，那些刺客们也不敢停手。
四长老一直就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无影楼大部分的刺客都是被大长老给捡回来的，他也不意外。
在知道高鸿飞就是杀害大长老后，他巴不得高鸿飞就这样活活打死才好。
刑棍落在身上的皮肉之苦就跟一寸一寸的打碎了骨头一样，打得高鸿飞再动不能，只能咬紧口中堵塞之物。
口中的血吞咽不及，含在齿间全是满满的血腥之味。
他想要偏头吐出塞在嘴里的布巾，吐出嘴里边的那些腥气的血。
到了要用力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连动一动舌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鸿飞残喘尚存，睁开的眼被自己身上湿淋淋的冷汗淌得刺痛。
四长老掐着时辰，等他终于舍得动一动的时候高鸿飞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云小苓没有下令要活活打死高鸿飞，四长老就算是再怎么恨高鸿飞也不可能真的云小苓的令。
“把人拖回去吧，有必要的时候给口水喝，别明天挑筋的时候直接就死了。”
高鸿飞烧的神志不清，眼前都是大长老临时前的模样。
明明他在杀大长老的时候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在他眼里就跟杀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选大长老下手，也是看中了他早无影楼的影响力。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安排的百密而无一疏了，为什么云小苓还能从中找到破绽。
他记得他杀大长老的那天晚上月黑但是没有风，对于刺客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他假意借着要跟大长老商议云小苓的来历到底是什么的这个借口把大长老给约出来。
之后的事情就连高鸿飞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顺利。
基本上没费什么吹灰之力他就把大长老给杀了。
大长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一句，就没了气息。
高鸿飞以为这个梦中也是该如此的，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拿着剑杀死了大长老。
可场景一转，就变成了他被大长老死死的按在地上，大长老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
高鸿飞的手指动了两下，想要把大长老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
可换来的却是大长老越发收紧力气，高鸿飞连微弱的空气都呼吸不上了。
高鸿飞的眼神渐渐的溃散，就连面前的大长老也已经是看不清了。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大长老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话。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高鸿飞颤抖着醒过来，大汗淋漓，冻得不住地哆嗦。
他伏在床板上，眼睛勉强适应着昏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会梦见大长老。
他这一生杀人无数，老弱病残，只要是银两到位，没有什么人是他下不去手的。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害怕已经被自己杀死了的大长老。
高鸿飞只觉得自己好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耳畔响起脚步声，须臾，有人顺着石级走下来。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高鸿飞也从刚刚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也猜到他来做什么的。
可能是知道自己明天就会变成废人一个，高鸿飞连面上都礼节都不想要跟来人装了。
他不装正好是中了来人的意，要是还听他喊自己一声“师兄”，他只会觉得恶心。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伤好了么？”二长老假意关切两句，“毕竟明日之后可就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