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面庞,神色冰冷如霜,严宇宸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宋心歆。

“不许去。”

“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严宇宸不想跟她吵架,特别是在司狱的面前。

司狱现在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抢人来的,他很清楚。

只是就算拼了这条命都不能让她跟着司狱走!

宋心歆走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严宇宸。

“我不想牺牲这里的人,没有必要。”

她的话很轻,严宇宸听得很清楚。

“反正我都是要跟他谈的,让我跟他走。”宋心歆一脸认真地开口。

她希望他能相信她,信任她现在做的决定。

严宇宸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思索了许久。

“司狱,她得坐马车。”

司狱扬起了唇角,翻身从马上跃下,“可以。”

宋心歆扬起了唇角,伸手握住了严宇宸的大手。

严宇宸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本王在后面跟着你。”

宋心歆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如果司狱不愿意放人,她就自己逃跑。

虽然她现在身子笨重,但该跑的时候,她也不会慢的。

眼底掩饰不住担忧,严宇宸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司狱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拉过他的手,“可以走了吧?”

宋心歆看着此时有些目中无人的司狱,粉润的唇瓣抿住又松开。

“你要带我去那里?”

“你想要去哪里?”司狱轻笑着反问,眉眼透出了笃定。

他很清楚她想要去那里,见什么人?

“凤凰山。”宋心歆说出了三个字,意图很明显。

司狱点了点头,“这里距离凤凰山,半天的路程。”

“启程!”

司狱陪着宋心歆坐在了马车上,严宇宸骑着马,不近不远地跟着马车,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马车。

“王爷……”凌霄骑着马与严宇宸并行,目光看向身后跟着他们的黑衣骑兵。

“没关系。”严宇宸知道凌霄在警示什么,“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严宇宸觉得司狱不会当着宋心歆的面,杀害他们的人。

因为司狱也不想跟宋心歆翻脸。

马车上,宋心歆挺直了腰杆,有些不自在地缩在了角落里。

司狱一身慵懒地依靠着窗边坐,手撑着线条流畅的下颚。

“我妈妈呢?”

司狱眼底划过了一抹冷光,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透露着弑杀的凉意。

“不好奇我为什么想要当皇帝吗?”

宋心歆侧目看向司狱,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个遍。

他的行为举止和穿着都不像是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

“你为什么想要当皇帝?”宋心歆微笑着,顺着他的话询问。

既然知道让他不畅快,她讨不来半点好,那干脆就顺着他算了。

“因为我想要权利,想要更多的权利。”司狱那张阴柔的俊脸露出了森冷的表情。

“掌控整个世界的权利。”

宋心歆还是觉得他的话很奇怪,“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些权利。”

他以前对权利没有这么执着。

“因为辛锁死了。”

宋心歆揪住了裙摆,胸口的位置仿佛被插上了匕首。

她觉得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为什么?”她咬紧了牙关,“为什么会死?!”

“凤凰山,我已经住了十二年了,那里就是我的家。”

“当我拿着解药回到凤凰山,那里一片火光,死伤惨重。”

“凤凰山的确易守难攻,但山上杂草丛生,树木遍布,最受不住火的侵袭。”司狱冷冷地笑。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宋培源的手法恶毒而有效。

一把火就像烧掉所有糟心的事,糟心的人。

“是谁的放的火?自然灾害吗?”宋心歆看着司狱,声音低柔地问。

“你觉得会是自然灾害吗?”司狱笑了,笑起来的表情更阴郁怖人。

宋心歆下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觉得看着他的笑,对胎教特别的不好。

他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

“是宋培源!”

“那个掌控着皇权却自私又恶心的男人!”

宋心歆脸色一白,倒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她感觉喉咙的地方仿佛插满了尖锐的针。

怎么会是他?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去南粤国夺权,发起宫变?”宋心歆完全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老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算两个人不再爱了,也不必要要将人置于死地吧?

“你这是在为妈妈报仇吗?”

“你相信我的话?”司狱倒是觉得很意外。

她居然不为宋培源说话,据他所了解到的,宋培源挺疼爱她这个公主的。

宋心歆看着司狱,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质疑。

“她对宋培源有感情,就像你不会伤害我那样,你也不会伤害他的。”

除非宋培源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我不伤害你,是因为你是特别的。”跟其他任何人无关。

宋心歆皱起了眉头,“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凌霄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你把尸体放到了那里?”

司狱咬了咬牙,侧过脸,躲开了她的视线。

“司狱?”宋心歆看着司狱,看着他躲避她的视线,她心里就腾起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为什么会躲开她的视线?

“对不起……”

宋心歆皱眉,“不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没有办法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宋心歆红了眼眶,眼泪根本就不需要布满眼眶,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司狱冷笑了一声,“她是自己走进火里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成全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司狱抬起手捂住了脸,埋藏在心底里最痛苦的一面,当着宋心歆的面,他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宋心歆看着此刻捂住了脸的司狱,她伸出手想要掰开他的手。

“你在哭吗?”

司狱没有动,只是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宋心歆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呆呆地坐在软垫上,忍受着心脏血管堵住的感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妈妈都没有遇到一个疼爱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