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司狱走上前一步，俯身凑近她，“你觉得呢？”
猩红色的眼眸透着神秘复杂的光，司狱的目光温柔起来就像是一朵正在开花的彼岸花。
宋心歆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
“你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眼神恐怖了一点，不要老是拿着那冷冰冰的面具，拿下来也挺好。”宋心歆很实诚的开口。
他的脸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
人们害怕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弑杀的眼神。
司狱缓缓挺直了腰杆，又一次被宋心歆的话给打败。
她的小嘴里总能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语。
“如果我告诉你，之后会死更多的人，你还会觉得我不可怕吗？”司狱没有因为她的一两句好话而适可而止。
宋心歆皱起了眉头，“你想要做什么？”
“辛锁一直都希望四国可以统一，我会完成她的心愿。”
宋心歆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摘下面具，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就是想要让别人看清楚他弑杀的面目。
他想要发起战争，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杀戮。
“阿歆，到我的身边来。”司狱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发出邀请，“我可以保护你和孩子。”
发起战争，避免不了血流成河的局面。
南粤国和东陵国必有一战，到时候，他们就会是敌人。
宋心歆摇了摇头，“统一四国是妈妈以前的愿望，但这不是她现在的心愿。”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
宋心歆摇头，“不，这不可能。”
司狱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我知道你让严宇宸去救宋培源，我不阻止你，是因为就算你们将人救出来，也已经是一个废人。”
宋心歆咬紧了牙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见司狱用力地拽着她。
“放开我！”
宋心歆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愚蠢，为什么她会觉得声东击西对司狱有用？
他一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就连宋培源也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他有心将严宇宸一网打尽，那严宇宸这一次进宫救人无疑就是飞蛾扑火的行为。
“放开！”宋心歆用尽全力的抽出手，身子踉跄，差一点摔倒。
司狱伸长了手臂，扶住了她的腰，让她站稳在当下。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腹中的孩子。”
“阿歆，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了。”
只有她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光源。
“司狱，如果你心里面有我，那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发动战争。”
“不要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司狱目不转瞬地看着宋心歆，“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不会。”宋心歆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就回答了他的话。
司狱冷冷一笑，没有失落，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所以，我不能听你的。”
他生命里是没有爱和光的，所以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他只需要尽情地去完成辛锁留下来的大业就可以了。
只是，他不想伤害无辜的她。
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是无辜的，不能收到任何伤害的人。
“东陵国会是最后一个国家，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地享受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宋心歆闭上了眼睛，完全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说他弑杀可怕，他却将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了她。
他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放在了她的手上，她是要紧紧攥在手里，还是要扔掉？
司狱绕过了宋心歆的身子，走到辛锁的房间门口，他伸手推开了房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宋心歆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迈开脚步走到房间的门口。
“司狱，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走进火里面吗？”
“你又想说什么？”
宋心歆对上司狱那双猩红冷血的眼眸，“因为妈妈还爱着他，这份感情是绝望的，但这就是她最后的选择。”
“你口口声声用我妈妈的名义，说要帮她实现她的遗愿，你有想过她最后的那一刻想要的是什么吗？”
司狱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加重了力道，那双眼眸一下子腾起了杀意。
“你在告诉我，她最后宁愿死都还爱着那无情无义的男人？”
“她是心甘情愿去死的，我的报复只是一场笑话？！”
宋心歆看着司狱饱含冷怒的眼眸，耳鬓间因为愤怒，青筋都凸显了起来。
“答案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只有妈妈，她心里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样的报复，只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不要将这么残暴的事情扣到我妈的头上。”她不喜欢。
司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渐渐的变化从温柔到可怕，最后又渐渐收敛了眼睛里的情绪。
他缓缓收回了手，冷冷一嗤，“阿歆，不要浪费我现在对你的温柔。”
修长的手指要触碰宋心歆的脸颊。
宋心歆皱眉，下意识地侧开了脸。
“去睡觉吧，你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
宋心歆转过身，大步往房间走。
嘭的一声，宋心歆甩上了房门，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她脚下一软，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吓死人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司狱要杀了她。
司狱站在门外，一直看着紧闭的大门。
他缓缓地往后退步，后背贴向了冰冷的墙体。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原来，他很在意她的目光。
谁都可以说他残暴冷血，但那些话，他不想从她的嘴里说出口。
司狱抬起手，低头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
从辛锁离开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全部消失。
另一边——
严宇宸和凌霄等人快马加鞭赶到了粤城。
严宇宸本以为司狱离开了皇宫，粤城的守门一定会很森严，却没有想过城里一片宁静。
城门大开，进进出出都不需要检查。
“王爷，这恐怕有诈。”凌霄下结论道。
严宇宸蹙起了俊眉，“有诈也要去，司狱当皇帝，这世界只怕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