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秋白看着容贵妃，眼神已经变得冷静和从容了，眼底的依恋也慢慢地消散。
“母亲来这里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又或者希望我能为你做什么？”
“秋白，我以前的身份除了歆歆没有人知道，我也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容贵妃知道自己是自私了，但是她没有办法。
严钰再爱她也是一个皇帝，她欺骗严钰就是欺君。
孔秋白轻笑了一声，很快就明白容贵妃的话。
“母亲在这个世界是一个地位颇高的人？”孔秋白继续追问。
容贵妃看向孔秋白，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现在的丈夫是这个国家的君王，我的儿子是这个家的王爷。”
“这其中的关系很复杂，所以……”
孔秋白不是愚蠢的人，容贵妃说到这里，他该明白的都已经明白。
“母亲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孔秋白低垂着脑袋，脸上的神色布满了失落。
他本来就已经失去了母爱，这些东西，现在也没有必要重新拥有。
容贵妃看着孔秋白失落的表情，心理也挺难受的。
孔秋白才是她记忆里的第一个孩子，她曾经也因为他的出生而快乐过的。
“秋白……”
“我想休息了。”孔秋白看向容贵妃，“你说完要说的话，也可以走了。”
容贵妃一脸心疼愧疚地看着孔秋白，喉咙哽咽，但也没有说得再多。
她叹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孔秋白在容贵妃离开以后，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紧得快要窒息。
那种感觉，就像他十岁那年得知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母亲的消息时一样。
叩叩——
敲门声响起，那道声音温柔且有规律。
“秋白，我可以进来吗？”
孔秋白眼神一变，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宋湘湘。
宋湘湘等了一会儿，她一直捧着托盘，手都有些酸了。
“进来。”孔秋白适时开口。
宋湘湘听到孔秋白的声音，眼底都掩饰不住愉悦的笑意。
她迅速地推门走进去，看到孔秋白还坐在床头，端着托盘走过去。
“我怕你饿了，所以去厨房给你熬了粥。”
“歆歆说你刚刚醒，不能吃太过油腻，也最好不要吃肉，你先垫垫肚子，之后我再给你……”
“你喜欢我？”孔秋白看向宋湘湘那张说得不停的嘴，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
宋湘湘看着孔秋白，眼神坚定，“是的。”
“我不记得你了。”孔秋白又十分残忍地提起这个事实。
宋湘湘轻轻地点头，仿佛丝毫不在意，“我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喜欢，也没有厌恶。
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宋湘湘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么硬生生地被孔秋白提醒，心理也十分难受。
“那又怎么样？”
她抬起眼眸看着孔秋白，眼眸细长动人，“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立刻马上像以前一样喜欢我。”
“此时此刻，我只是想要照顾你。”
照顾那个曾经待我极好的你，照顾已经忘记我的你。
“我心甘情愿，你就受着吧。”宋湘湘端起了碗，舀起了一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
孔秋白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身体却仿佛不受大脑控制，她喂他，他便张嘴吃下。
宋湘湘一直很害怕孔秋白会拒绝自己。
幸好他没有。
她一边喂他，一边偷偷地看他，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浅笑。
孔秋白将宋湘湘此刻愉悦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他没有再开口问什么，只是吃着她喂过来的粥。
一碗粥吃完，宋湘湘掏出了手帕想要帮孔秋白擦嘴，孔秋白下意识地躲开了她亲密的举动。
宋湘湘愣了愣，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越矩。
“对不起……”
宋湘湘将手帕放到孔秋白的手上，“你、你自己擦一擦吧。”
孔秋白没有动，只是神色复杂地审视着宋湘湘。
他跟这个女人曾经是这么好的关系吗？
她跟他的距离很近，但是他没有特别的不适，就她刚刚的举动来看，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你好好休息吧，你的药之后会有婢女送进来的。”宋湘湘原本是想要陪着他的，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的拘束和不舒服。
他好不容易醒过来，虽然他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但她还是希望孔秋白能自在一些。
“你不留下来？”孔秋白问出这句话以后自己就愣住了。
他在做什么？
难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想她离开的吗？
宋湘湘也将他的问题听得清楚，心头掩饰不住愉悦，“你想我留下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恢复理智的孔秋白，迅速地否认。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像不想离开。”
他在说些什么？
孔秋白觉得自己的话十分难堪，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别处。
宋湘湘看着孔秋白，看到他已经泛红的耳廓，心里不由有些高兴。
“我的确是不想离开的，但是今天我还是先离开吧。”
孔秋白缓缓地将脸转正，目光落在宋湘湘的身上。
宋湘湘一身白衣，那张干净的小脸上，五官明艳动人。
她脸上的笑容很温柔，仿佛能扫平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宋湘湘端起了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孔秋白看着宋湘湘的背影，在她完全离开房间以后，他才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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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严宇宸又去了军营。
宋心歆趁着严宇宸不在王府，连忙去找容贵妃询问她跟孔秋白的关系。
容贵妃早就知道宋心歆会追问的，也明白这件事情是瞒不过她的。
“其实，我穿越来东陵国之前已经嫁人了，那时候我三十二岁。”
宋心歆皱眉，“你嫁给的是孔家的家主？”
容贵妃抿住了下唇，“其实，我姓孔。”
“我的全名叫孔尔容。”容贵妃深呼吸了一下，“秋白对上的一任孔家家主是我。”
“秋白是我跟一个混血的男人，生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