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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黑妮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按照现在流行的话语“白富美”来说,她是不合格的。她长得又黑又矮,看表面实在是不太出奇。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姑娘却能画一手精彩的水墨画。你看她,拿起毛笔来在纸上三抹两抹,一幅画就勾勒出来了。家里养了很多的猫,她朝夕揣摩不断习画,时间久了提笔就能勾画出各种类型不同性格的猫。那猫千姿百态各具特色,一个个神采奕奕活灵活现,简直和真猫一模一样。
黑妮爱画画,除了她自己的兴趣爱好刻苦钻研精神外,她的遗传基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黑妮的爷爷是当年全国著名的画家。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黑妮的绘画技艺很见长进,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荣获国际儿童奖,小小的年纪已远近驰名了。
黑妮家的邻居住着一位老科学家刘爷爷。一天,黑妮去串门儿,她无意中喝了刘爷爷实验室桌上的一杯饮料。想不到那饮料竟然有一种神奇的作用,回来后就觉得笔下有些异常。她画的猫转眼之间尾巴就会摇动,两只眼睛就能熠熠发光,而且会转动。她想这一定是那饮料起得魔幻作用,当时她没有声张,时间久了她就习以为常了。
话说这年放暑假,妈妈领着黑妮到农村的舅舅家去串门。舅舅家住在偏远的山村,多年不见自然十分想念。
舅舅一见姐姐和外甥女儿,如数家珍般地讲起了家中近年生活的变化。盖起了新瓦房,买了四轮卡车,去年新包的果园获得了大丰收,今年又盖起了二百多平方米的暖窖。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兴旺。不过,黑妮在舅舅喜悦的眉宇间隐隐察觉出有一丝阴云,舅舅说:
“要说有不愉快的事儿,就是我们乡间的老鼠太多。吃粮食、啃蔬菜、糟蹋衣物、破坏暖窖不说,有时简直令你日夜不得安宁。”
舅舅说着,现出颇有些沮丧的神情:
“远的不说,前院老刘家,大人去商店买东西的功夫,刚满月的孩子,鼻子就被老鼠啃破了。你说厉害不?幸好大人及时赶回来,不然还不得出人命!”
舅舅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又向黑妮母女俩讲起了去年过年时家中发生的一件事。
三十儿晚上,全家包了满满一桌饺子,等大年初一早晨起来一看,满桌的饺子竟**然无存了。大家感到奇怪,满桌的饺子怎能不翼而飞呢?还是家中孩子的眼睛尖,在正厅的鼠洞边发现了一个饺子边儿,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家中的老鼠搞的一场恶作剧,弄得大家连声喊道:
“晦气!真是晦气!”
黑妮的妈妈说:“老鼠这麽多,你们就没想点办法吗?”
舅舅说:“怎么没想?投鼠药、放鼠夹、用水灌、用烟熏,结果都不解决问题。你可别小看我们农村的老鼠,一个个机灵得很哪,它们决不轻易上当。”
“你们为什麽不养些猫呢?”妈妈问道。
“怎么没养,可这里的老鼠一个个体大肥壮,它们经常对猫群起而攻之,一两只猫哪里招架得了!有几次家中的猫,竟被老鼠给撵走了。还有几次,给老鼠投的药饵,老鼠竟然不吃,猫却误食了,结果毒死了好几条。……”
说话间,一只肥硕的老鼠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厨房间哗啦哗啦地啃食东西,听那声音简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此时,妈妈说:“我家黑妮是个小画家,猫画得倒挺逼真,不知能不能起点儿作用,妮子,给舅舅画一张看看。”
黑妮听了妈妈的话,随手在纸上画了两只神态各异的猫。转眼间眼睛炯炯闪光,舅舅看了顿时惊呆了,连连夸奖黑妮:“这孩子简直是神童啊!”
2
话说这天夜里,大家都躺在炕上酣然入睡了。夜半时分,在屋外给牲畜添草料的舅舅刚进屋,忽见有两只猫在屋内一闪而过,接着就听到一阵猫儿追捕老鼠的声音。起初,只听到那老鼠被猫追赶得发出“吱吱”的尖叫声,接着就是一阵撕打搏斗声,最后就没有声息了。舅舅仔细观看,见那两只猫分明是从黑妮的画中跳出来,心中感到一阵惊讶。第二天一大早,只见厨房墙角里和灶坑边儿躺着四只肥大的老鼠。仔细一看,老鼠的脖子上都留有猫的锐利牙齿的痕迹,尸体却是完好无损,这显然是被猫所咬,心中好不惊喜。
舅舅是个细心的人,事情发生后他没有声张。第二天夜里出于好奇,他在炕上睁大了眼睛细心倾听着。到了下半夜,不一会儿,他清清楚楚听到屋外又有细微的动静。他悄悄抬起身子,看见昨日那两只猫又从门缝儿钻出来。“喵喵”地叫了两声,然后伸伸腿儿跳进了橱房。两只猫如同闪电一般,顺着墙根急行如飞,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接着就听到老鼠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在屋内急行逃窜声。又过了一会儿一切都悄无声息了。接着舅舅又见那两只猫得胜回巢般回来了。舅舅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心中感到十分惊奇!
清晨推开房门一看,院子里又躺着七只满身血迹的死老鼠。全家人又惊又喜。舅舅实在不敢相信,外甥女黑妮所画的猫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自从黑妮娘俩来到乡下后,舅舅家无论白天黑夜确实再没有老鼠作乱了。
3
细心的舅舅没轻易把他夜里看到的一切告诉给家里的任何人。他心里反复在琢磨,小黑妮的笔下,难道真的有魔力?
他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在镇上开饭店的一位远房的亲戚张老板了。
近年,张老板开饭店确实发了点财,可也被鼠患搅得有些焦头烂额。经营中,好多次顾客在饭菜中发现了鼠粪,结果不仅不给酒饭钱,还告到了乡卫生防疫站,并要求包赔健康损失费,张老板弄得有口难辩,最后只好吃了哑巴亏。
张老板初听到舅舅讲起这件神呼其神的事,着实有些不敢相信,只当作笑谈罢了。可他驾不住舅舅的渲染,最后就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看究竟。
这天,张老板来到姥姥家串门儿,寒暄中知道小黑妮画画好,当即就请求小画家画张画作个纪念黑,妮自然满口答应,说着就提笔,画了一只大狸猫。张老板看了十分高兴。当天,以给黑妮母女俩接风洗尘为名,在酒店摆下一桌,并借此机会亲戚朋友欢聚一堂。
酒会盛况姑且不表,单说张老板当晚就将那幅画着的大狸猫,贴在了酒店正厅的墙上。这天夜里酒店和往常一样,客人走后,几个服务员将室内清扫干净,就赶快离开了酒店。嚣张的老鼠也十分遵时,这时候便开始陆续登场了。此时,画中的狸猫听到老鼠叫声后,就悄悄从墙上跳将下来。只见它先躬了躬身子,“啊呜——啊呜”地叫了几声,然后就在厅内跳将起来。平日嚣张的老鼠起初没把这只猫放在眼中,它们仍旁若无人般地我行我素。哪知这只狸猫气度不凡,不仅动作轻快敏捷,而且爪牙锋利无比。落地时一脚踏着一只肥老鼠,嘴里还狠狠咬住两只。那敏捷神速的动作,好像训练有素的刑警,在人群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捉小偷一般,那干净利落的劲头儿十分精彩。
这时候几只被擒的老鼠尖叫呼救。其它老鼠好似听到了异常的信号,一群老鼠慌忙赶来增援,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向那狸猫冲来。此时只见那狸猫“喵喵——”大叫两声,两只眼睛灼灼闪光,全身的毫毛顿时竖立,猛地像弹簧一样就地跳起,落地时四脚各踏一只老鼠,还用它的利爪不断抓挠,将它脚下的老鼠个个抓得鲜血淋淋,吓得昏死过去。周围老鼠见此情景个个吓得浑身颤抖,四处仓惶逃窜了。
此时,躲在暗处的张老板,透过玻璃窗看得兴奋不已,连声叫好。哪知这叫声惊动了那只狸猫,闻声后顺着门缝隙慌忙跑回了墙上。
清晨,酒店佣人在店中清扫出二十余只死老鼠,个个身上伤痕狼藉。张老板看了激动万分,从此将黑妮的画视为珍宝。吩咐手下人将画裱好挂在墙上。
黑妮作画灭鼠的事迹,在远近山乡不胫而走。人们纷纷到家中求黑妮作画,一时间舅舅家里每天门庭若市,虽婉言谢绝可求画的人仍络绎不绝,累得黑妮颇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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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舅舅说:“姐姐,我本想让你们母女俩在我这里多住几日,没想到求画的人搅得全家不得安生,我看你们还是暂时先回家去,以后抽空再来吧。”
这天早晨,黑妮和妈妈刚要乘车回家,没等出门儿,就被几位外乡人截住了。一个穿皮夹克的二十多岁的愣小子,出口不逊地说:
“你们不能用孩子的画来骗钱,这种做法太丧良心!”
她身旁的一位女人也添油加醋地说:
“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用画画来欺骗我们呀!”
它们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弄得全家人摸不到头脑。尤其是小黑妮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听了这些话就抱头哭了起来。
舅舅说:“她们来我这串门儿,连大门都没出,根本没有卖过什么画,更不存在什么欺骗人的事情!不知你们说的这些话有什么根据?”
经过耐心的询问,最后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邻村有一个叫侯老三的,此人虽念过几天书可不务正业,整天想些邪门歪道。他听说黑妮作画能弊鼠,很多人又求画不得,于是他脑瓜儿一转,认为这是个来钱的机会,就采用冒名顶替的办法,自己模仿黑妮的画临摹了几张,笔法虽然十分拙劣,可有些人却信以为真。由于灭鼠的心切竟肯出高价买画,哪知,买回家中只是废纸一张,根本不能灭鼠。
那愣小子说:“这么一张画,张口就要三……”
“一张废纸,这不明明欺骗是什么?”
事情弄清楚了,下步采取什么措施呢?舅舅说,要找侯老三讲理算帐去,让他给孩子恢复名誉;妈妈说,应该上告他,让他吃官司。
可一旁的黑妮想了想,说:“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当下,劝走了外乡后,黑妮精心又画了一张大画,夜里让舅舅悄悄贴在侯老三家屋外的墙壁上。画中画的是一个巨大的油篓,那油篓开着口并倾斜着,只见那黄澄澄的油向外流淌着。
说来也怪,当天夜里,全村的老鼠好像闻到了油香,一个个着了魔一般,都纷纷跑向侯老三家的住房周围。拼命向那油篓冲去。那老鼠挤挤压压密密层层,将侯老三家的房子团团围住。睡梦中的侯老三被一阵阵的鼠腥味儿熏醒,借着窗外的月光朝外一看,顿时吓个半死。他“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此时,外面的老鼠已从门外冲了进来,在侯老三**的身上胡乱地撕咬着。他一面大声喊叫着救命,一面拼力地向房梁上爬去。当他蹲在房梁上战战兢兢地朝下一望,只见那老鼠潮水一般向他的屋里涌来。幸亏当夜下了一场暴雨,屋外的老鼠纷纷逃离,不然,侯老三被老鼠吃掉是肯定无疑了。候老三受到惩罚罪有应得。
受骗的乡亲们知道真相后,个个向黑妮表示歉意。
再说,事情发生后,黑妮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市里除害中心委员会聘请她做荣誉主任。城乡建设委员会请她当顾问,城市环境保护中心请她任委员,此外,城市林业局、农业局、农业经济开发区、城乡建设局、城乡防疫委员会等等部门都纷纷前来拜访,弄得小黑妮接应不瑕。
妈妈说:“我们就是普通的孩子,不要这么多头衔,我们要学习。”
现在黑妮已经上中学了。不过她还常常为大家作画。她说:“只要世界上老鼠还存在,我就坚持画猫,让我的猫捕捉天下的老鼠!”
电视台记者多次想要采访,都被她拒之门外了。门上写着:拒绝一切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