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晋和众将商议完毕,打算在山海关外建造八里防御阵地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温越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但他并不想着去阻止。

一来他人言轻微,不可能在王在晋兴头上去反驳他,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二来在目前情况下,来看修建山海关外围阵地是非常正确的事情,即便温越说出弊端,众人也只会将信将疑。

就在温越琢磨着怎么利用青牙堡要好处,打算再次进言的时候。

突然,一名将领从人群中往前踏上一步说道:“经略大人,卑职觉得光是在山海关外修建八里防御阵地还不够,需要再往建虏方向有所屯堡,这样可以步步为营,侵蚀建虏的势力。”

说到这里,这名将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而卑职不才,愿为经略大人解忧,愿往前去收服前屯卫!”

温越认出了这人,这人是刚才值得他注意的几人之一,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赵”。

此时,听到这“赵”姓将领的话,温越心里一动。

前屯卫就在青牙堡的西南边四十里外,建虏撤退后,那边就被大股的蒙古兵占领,因此温越一直吩咐卢一恩和他手下一干锦衣卫专门警惕那个方向。

好在这些蒙古兵就在前屯卫附近游牧,并没有对他这个不到千人的小屯堡感兴趣。

而温越又记得,历史上有一名将领,在王在晋到来后,就表示愿意去收复前屯卫城,随身就带领着三十八个家丁。

莫非这人便是赵率教?

上首的王在晋诧异,问道:“哦?你是何人,竟有如此魄力?”

将领恭声道:“卑职名叫赵率教,前为广宁副总兵,掌管中军的事务,现只是一戴罪之身。”

果然是赵率教!

温越来了兴趣,这人可不简单,是为良将。

赵率教字希龙,号明善,陕西人,生于靖虏卫,明朝将领,历任总兵、左都督、平辽将军。

明万历十九年,率教中武进士,任甘州都司,为袁崇焕爱将。

宁远之战后,赵率教赴锦州经营关宁锦防线北段,并在宁锦之战中坚守锦州,击退后金的进攻。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在遵化与后金贝勒阿济格的大军激战,被左翼四旗及蒙古兵包围,率教中流矢坠马,力战殉国。

赵率教是一名屯田的好手,在前屯卫屯田的时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把前屯弄成了一座五六万人的大城,开辟良田数万亩,提供了许多粮食,给孙承宗省下许多军费。

“这是个人才啊。”

温越摩挲着下巴,想着怎么把这个人才给抢过来。

不过这事也不着急,前屯卫有着大股的蒙古人,根据历史记载,赵率教在前屯卫开垦屯田的时候,还是孙承宗到来后,派人把前屯卫里面的蒙古人给驱逐之后,赵率教才能有所动作。

而孙承宗来山海关,还要等到八九月份,这足有五个月的时间,来搞定赵率教了。

“一副总兵?还是戴罪之身?”

王在晋听了赵率教的回答,心里有些不喜。

山海关乃众将云集的地方,在这里呆着的总兵副总兵加在一起,没有三四十,也有十多个。

而且赵率教还是一个副总兵,戴罪之身。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赵率教手上无兵无权,只有一个名号。

一个无兵无权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想要去收回前屯卫,真是可笑!

王在晋心中不齿,但毕竟赵率教主动站出来说要去收复前屯卫,要是否了,就是打击众将刚刚兴起的神气了。

王在晋说道:“好,赵副总兵一片忠心赤胆,要主动去收复前屯卫,本经略岂有不允之理?”

见王在晋答应,赵率教脸上顿时涌出一片欣喜,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听王在晋又道:“不过本经略初来驾到,这山海关外又要进行修缮工事,无法拿出多余人马和物资支援于你,这样,赵率教我给予你行便宜事之权,你自待本部兵马去收复前屯卫吧。”

王在晋给的便宜之权,不是如温越那般的行便宜之事的权力。

温越是在辽东行便宜之权,且只听命令于巡抚一人。

而赵率教只能在前屯卫行便宜之事权力,根本不能调动其他部队,领其他物资,说到底就是一个空头支票。

果然,赵率教听完之后脸上的喜色顿时没了,他紧锁眉头起来,却还是坚定的应声道:“谢大人!”

这番样子,让多少人都对赵率教多高看了一眼。

王在晋同样是多看了赵率教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从赵率教的身上移开目光,主动看向温越,开口道:“温镇抚使,我若记得不错的话,这一个月内,你在山海关外建设了一个屯堡?”

温越微微躬身,点头道:“没错,大人,就在原有的青牙墩旁,卑职另建了一个屯堡,名为青牙堡。”

王在晋颔首:“嗯……山海关外糜烂一片,你能建堡实属不易啊,这样,我给予你军士五百,帑金一万,为我大明开疆复土。”

闻言,众将俱是脸色古怪。

尤其是赵率教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这王在晋真是大方!

这次从京师过来,朝廷拨发的帑金就共二十万两,这就直接给了温越一万,即便偏心,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温越赶忙推辞:“经略大人,这无功不受禄啊,卑职只是建了一个屯堡而已,怎能受如此多恩?还是给予其他要在山海关外屯堡建功立业的将领吧!”

王在晋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询问道:“还有人愿意在山海关外屯堡?温镇抚使,快快道来。”

温越看了马世龙一眼,微笑道:“实不相瞒,便是马总兵的胞弟,刚才马总兵和卑职说,他的胞弟也欲在山海关外开辟一个屯堡,但其胞弟只是一名千户,人言轻微,故请我向经略大人请求。”

“是这样吗?”

王在晋看向马世龙,其他人同样也看向马世龙。

一时间,马世龙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