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摇了摇头,“我不想。”

她杀枭擎都觉得脏了手,虐杀孩童这一条罪名就够枭擎去死了。

上次她剑杀自家的护卫就被拿到御前弹劾,还惹来去宫中给六公主伴读的麻烦。

“南知行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枭擎吗?”

沈延舟不置可否,又像是在陈述事实,“单凭南知行怕是做不到,但有大皇子相助,就说不定了。”

南溪亭沉呤,“与其让大皇子占了这个恩惠,还不如让给我呢。”

沈延舟掀起眼皮看她,“你心中有主意了?”

南溪亭没有隐瞒上次南知行交给自己的任务,她挪了两步,往沈延舟身边凑近了些,低声道,“上次南知行带着大皇子的一箱子金银首饰来找我,并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在半个月内撮合你和大皇子见上一面。”

沈延舟垂眼看着南溪亭靠近,眸色微动,轻声道,“你答应了?”

南溪亭点头,“答应了啊,先把那一箱子好东西搞到手再说,如今南知行想要往上爬,需要求着你我方能成事。”

“南知行是什么秉性,我在清楚不过,等到利用完,在将我们一脚踢开,我不会傻傻的将自己、将沈家扯进这些争斗里面。”

不论沈延舟,只一个沈老夫人,她也不会这么做。

“他们想要算计,把我们当做棋子,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必要时候,也可以拿这件事情做做文章。”

“半月之期才过了几个日头,适当给点甜头,博取一下信任还是有必要的,以后也能方便行事。”

南溪亭顿了顿,又想起上次枭擎伤害她时的场景,眼底闪过冷意,“况且,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有诛心使人难受?枭擎一下诏狱,必定心心念念着南知行能来救自己。”

“可经过我们制造的假象,南知行恐怕早就疑心他跟四王爷有牵扯,巴不得杀之而后快。”

“又怎么可能救他?”

沈延舟扬唇,“所以你想要代替大皇子,先一步引南知行亲自去杀枭擎,不仅能博取他的信任,还能让枭擎心死绝灭。”

南溪亭轻嗯了一声,“所以,到时候你得放我和南知行进诏狱。”

沈延舟没道理不答应,“好,你倒是直接来就是,无人会拦着你。”

南溪亭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沈延舟好说话的过分。

二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沈延舟道,“你腿太短了,走起来如此慢,等到阁楼的时候,说不定枭擎早就逃之夭夭了。”

南溪亭,“……”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高了?”

沈延舟见她说完,神色已经有些微急,勾着唇角道,“若是用轻功赶路,倒是会快些。”

南溪亭瞥了他一眼,“那你别光说不做,你倒是用啊。”

沈延舟,“那你怎么办?”

南溪亭道,“我又不会抓人,我去了有什么用?”

“我不认识路。”

南溪亭,“?”

她就不信这狗东西真不认识路,分明就是在逗她玩。

步子一滞,“那就都别去了。”

爱抓不抓。

反正南知行已经对枭擎生疑,这次不行,以后再稍微挑拨一下,南知行也容不下枭擎的。

沈延舟跟着她的步子停住,眼见她恼了,倒觉得这般模样,比先前的冷淡疏离要鲜活的多。

眸中不自觉带上笑意,“我倒是可以抱着你,然后你来指路。”

南溪亭眉间微拧,“不行。”

沈延舟漫步尽心地提醒,“枭擎真跑了怎么办?”

南溪亭不为所动,冷漠着一张脸掉头往回走,“跑了就跑了。”

沈延舟站着没动,“这次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南知行会察觉,枭擎也会,到时候枭擎遁逃,就是一个未知的危险。”

南溪亭没有停下。

她之前跟枭擎结下的梁子不止一星半点,引他冲撞四王爷这件事情仔细推敲,还是能找出破绽。

到时候南知行会怀疑她,枭擎也会在暗处寻她的仇。

可现在她有药傍身,无论是南知行还是枭擎都动不了自己,来者必死,她根本不需要害怕。

沈延舟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你有保命的手段,自然不怕,但枭擎此人阴险歹毒,他不会只杀一人,而是会杀掉你身边所有亲近之人以此泄愤。”

“你身边敌不过枭擎的人,有哪些?春笋还是……商时序?”

南溪亭猛地转身,牙痒痒地看向沈延舟,忍了忍才抬脚走回到他身边,怒极反笑,“你想抱我就直说,还绕这么一大圈。”

不耐烦道,“赶紧的,别墨迹。”

南溪亭主动微微张开双臂,斗篷随着她的动作散到一旁,紫色纱裙重新显于眼前。

沈延舟眼底黯了一瞬,忽而想,若是以后南溪亭主动在他面前求抱,自己会很开心的吧。

盈盈腰肢只堪一握,宽大温热的手掌绕过身前,将南溪亭整个身子环住,紧接,微微使力,便将人轻松抱起。

怀中的人轻得过分,他跃上屋檐毫无压力。

南溪亭只觉风声刮脸,脚下屋檐被他踩出细微响声,整个尚书府尽收眼底。

她双臂紧紧攀着沈延舟的脖颈,不敢松开,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扬起下巴指了一下阁楼的位置,“就是那边。”

沈延舟这回没在墨迹,朝着阁楼的位置飞速跃去,速度是快了不少。

风声徐徐,发顶沈延舟的声音跟着风声落入南溪亭耳中。

“南知行给你半月之期,都让你做些什么?”

南溪亭顿了顿,才道,“就让我多去找你,必要时刻还可以勾引一下。”

沈延舟语气有些意味不明,“那怎么没见你来找过我?”

南溪亭道,“我是假意答应他,为什么要真找?”

沈延舟却是不疾不徐,“假意答应,也要真找,不然南知行也会有所怀疑,以后你想反将一军,也不好行事。”

南溪亭想了想,道,“说的也是,现在你我是一条船上的,只是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你除了能有所防范之外,还能借着此事将计就计,我实在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