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鸿雁自个儿没发觉,如今再一看春笋嫌弃的反应,他神情一变,捂住嘴怒道,“你什么意思!”

春笋见他捂着嘴说话,这才放下捏住鼻子的手,无辜道,“对不起啊三公子,你这说话一股子臭味,我就没忍住说出来了。”

“这几天没人告诉过你吗?”

南鸿雁气的额头青筋都要爆起来了,“要是有人告诉我,还需要你来提醒吗?”

他这两天除了上下职就没去其他地方了,多半是跟同僚和南知行说话的多,他们都从未说过自己有口臭啊!

忍不住哈了一口气在手心,自己闻了闻。

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还真的臭,而且这臭味跟之前在藤元阁里吃的甜糕一摸一样!

那傅景轩有病吗?自己吃就算了,还要赏给他吃!

难怪南知行和其他同僚每每跟他说话时都皱着眉头,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无人提醒他,恐怕是为了他的自尊心着想一直忍着并没有说出口。

一想到自己顶着口臭说话还浑然不觉,他就觉得丢脸至极,火冒三丈的看向春笋,“你个贱婢!就算我有口臭轮得到你来说?!”

说着,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让其长长教训。

春笋灵活的躲过他的掌风,抬脚就往后退了两步,嘴上还道,“三公子,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况且您有口臭是事实啊!大小姐总跟奴婢说做人要诚实,奴婢只是说了真话而已,这也要被责罚吗?”

“况且,奴婢是大小姐院里的人,平日里也是大小姐用自己的私房银钱给奴婢发月银,要罚也要大小姐来罚,奴婢才肯认!”

南鸿雁被她的话气的脸都绿了,“你!!”

“好大的胆子,还敢顶嘴,我管是谁给你发月银呢,只要人在尚书府当差,我这个做主子的还打不得你了?”

实在是气不过,他欺身上前就要亲自收拾春笋。

可春笋哪能给他这个机会?转身撒腿就跑,满嘴嚷嚷着,“三公子,我知道你有口臭恼羞成怒了,但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他有口臭了。

南鸿雁气的咬牙切齿,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追着她打,“你给我站住!!”

春笋才不听呢,满院子的跑,两个人你追我赶,南鸿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愣是一棍子都没打到。

南溪亭刚进听雨轩,就撞见了这一出热闹。

“怎么回事?”

一旁的珠月看到南溪亭回来了,连忙上前道,“回大小姐,是春笋姐姐方才说三公子有口臭,所以三公子生气了。”

南溪亭这才想起来在藤元阁骗南鸿雁吃下的那两块甜糕,只是两块的话就没有傅景轩那么严重,估计是别人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有点口臭,没好意思提醒。

而春笋又是个直性子,怕是刚一开口就给点破了。

南溪亭挑着眉走进来,望向春笋,“好了,你们都别闹了。”

春笋和南鸿雁这才从你追我逐的激战中醒过神来。

“小姐。”春笋一下便跑回到南溪亭身边,看起来乖巧得很。

南鸿雁一把扔了扫帚,气冲冲地道,“大姐姐,她这种嘴贱的刁奴就应该发卖去青楼!”

南溪亭道,“你的嘴才贱,上回我的警告你是没放在眼里。”

南鸿雁不可置信的看向南溪亭,“你为了个贱婢说我嘴贱?”

南溪亭眯着眼不疾不徐道,“难道不是吗?张口闭口不是贱婢就是刁奴。”

南鸿雁顿时噎住,“那是她有错在先!”

南溪亭不欲跟他理论这些没用的东西,“待会我会好好教育她,就不用三弟代劳了,你大晚上来我院子有事?”

南鸿雁仍然觉得憋屈,他忽而就感觉南溪亭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明明上次她主动来求和道歉,难道……

是因为自己那天在藤元阁的时候丢下她走了,所以才又生气了?

南鸿雁这么想着,心里划过一丝丝愧疚,最终他狠狠瞪了春笋一眼,“大姐姐,我们进屋子里说。”

南溪亭见他神神秘秘的,也没拒绝,率先抬脚上了里屋,春笋想跟着进去,被南鸿雁喊住,“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说完,他扭头又对南溪亭道,“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你就应该把她发卖去青楼。”

春笋,“……”

南鸿雁这话都说好几遍了,听得她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最终春笋没跟进去,而是听南溪亭的吩咐关上了房门。

南溪亭才刚走到桌边准备倒茶,南鸿雁就迫不及待开口,“你最近注意点,有人想要害你。”

手中动作顿时僵住,南溪亭侧头眯着眼看他,“谁想要害我?”

南鸿雁想起先前从柳清和南菲雨嘴里听到的毁容二字,沉默半晌,只是道,“我哪知道,就是无意间听到了,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但是小心些总没错,尤其是要小心脸。”

南溪亭见他神情真挚不似作假,渐渐相信了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毁我的容貌是吧。”

“而且,很大可能,你是从柳清和南菲雨嘴里无意间听到的。”

南鸿雁,“……”

不是,他伪装了个寂寞?

南溪亭见南鸿雁沉默,便知道八九不离十,“我猜对了?”

南鸿雁顿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连忙否认,“猜错了,不是娘亲和二姐姐。”

“她们一直都很善良宽容,怎么会是你口中想毁你容貌的恶毒女人?”

南溪亭冷嗤一声,“你要是真的那般坚信,今儿晚上就不会来找我了。”

南鸿雁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脸上浮起丝丝热气,却还是没承认她口中的话,“大姐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只是来好心提醒大姐姐而已,既然大姐姐不领情,还怀疑娘亲和二姐姐,便当我方才没说过那话。”

南溪亭道,“可我听见了。”

她回应的很小声,南鸿雁一时没听清,多问了一遍,“什么?”

南溪亭抬了抬眼,“没什么,不早点回去请府医看看你口臭的毛病么?”

南鸿雁一拍脑门,捂住了闭嘴鼻处,含糊道,“我一时倒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