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锐利的双眼扫向南知行,不禁冷哼了一声。

随后目光下移,落在地上的鞭子上,那上面冰冷的勾刺十分锋利,若是抽在人的身上,不死也掉一层皮。

想到某种可能,徐嬷嬷有些放心不下,便对着南知行道,“我们家老夫人喜爱大小姐,这一个月便都要劳烦大小姐每天去将军府坐坐。”

“南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南知行袖子下的拳头捏的死紧,但面上却还是要保持微笑,“不会,这是小女的荣幸。”

看来今日是抽不成南溪亭了。

不,是以后一个月都抽不成。

总不能让南溪亭带着一身鞭伤去将军府吧?

南知行越想越气。

徐嬷嬷十分满意,又啰嗦了几句便打道回府。

南溪亭冲着南知行歪了歪头,唇边挂着一抹明显的挑衅。

来啊,来打我啊~

南知行怒容指向她,“你、你你这个不孝女……”

南溪亭无视他气的发绿的脸,转身吹着口哨走远,徒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南知行今晚气的睡不着,柳清得知消息更气,她看着**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的南菲雨,一巴掌扇在府医的脸上,“让你医治二小姐,你就是这么医治的?”

“废物!”

南菲雨必须得赶紧好起来,这一个月动不了南溪亭。

那么就只能先让南菲雨去沈老夫人跟前讨讨乖,沈老夫人不会放着一个聪慧完好的女人不喜欢而去喜欢一个哑巴。

……

徐嬷嬷给南溪亭的丫鬟名春笋。

南溪亭看着今早被踹烂的院门,拿出纸笔写,“春笋,我们收拾一下,换个院子住。”

春笋应道,“是,小姐。”

总共也没几件衣裳首饰,收拾起来十分简单,南溪亭似乎想起原主还藏了一块玉佩。

她循着记忆,很快从院子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挖出白纹翠绿玉佩,这是当初林听晚逝世前给原主留下的。

除了这块玉佩,林听晚还留了一笔不小的遗产和珠宝首饰,后来都被柳清和南菲雨两个人抢走,一毛不剩。

这块白纹翠绿佩还是原主悄悄埋到土里才得以保住。

南溪亭细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玉佩做工极其精细,一看便是十分厉害的工匠打造的,玉佩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圆珠,上面刻了一个林字。

还怪好看的。

南溪亭将它洗干净,然后挂在了腰间。

春笋手脚也麻利,不过一炷香便全部收拾妥当,南溪亭离开烟竹院,一路朝着尚书府南边的听雨轩而去。

听雨轩就在南菲雨住着的星落院旁边。

星落院比听雨轩更大、光线更好,也更奢华。

是先前南溪亭住的地方。

但南溪亭没心思将院子抢回来,听雨轩虽小但也五脏俱全。

毕竟南菲雨住过的地方,她有点嫌弃。

尚书府的院子除了烟竹院,下人们都是时常打扫着的,所以一应用具基本上都很齐全,只要拎包入住就行。

简单洗漱了一番,南溪亭睡在榻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站。

她先是配置好沈延舟和沈老夫人后面需要用到的药,然后才去草药地将已经成熟、用来治疗哑巴的草药摘下来制成药丸。

没几分钟,意识从空间站脱离,将药丸吃了下去。

清爽的感觉在喉咙处蔓延开来,过了一会儿,南溪亭试着动了动嗓子,“啊~今天天气真好。”

南溪亭没经历过原主漫长的哑巴时光,所以说起话来毫无心理压力,自然的不能在自然。

南溪亭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倒立说一百句顺口溜。

她哼哼两声,原主这幅嗓子空灵动听、宛转悠扬。

也难怪柳清母女会想着毒哑她。

第二天一早,柳清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听雨轩门口伸懒腰的南溪亭。

她眼神霎时冷了下来,“南溪亭,你怎么会在这?”

意识到什么,柳清走过来,伸头进去看到听雨轩多出来的衣物,怒火中烧道,“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自己擅自做主,搬到听雨轩住?”

昨夜星落院因为南菲雨上吐下泻,乱作一团,她更是照顾南菲雨照顾到身心俱疲。

这南溪亭带着个丫鬟悄无声息来了听雨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她天生就应该住在那个四处漏风,破败不堪的烟竹院里才对!

南溪亭眯了眯眼,慵懒开口,“那我搬都搬了,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柳清听到她开口说话,顿时两眼瞪的跟铜铃似的,差点惊得一屁股坐地上,“你你你……”

南溪亭看着柳清,嗤笑一声,“哟,吓到了?”

“你们三年前毒哑我的时候,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再次开口说话吧?”

柳清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掩饰住心里的慌张警告道,“小贱人,你敢说出去,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三年前她们毒哑南溪亭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来,不然她幸苦经营的贤妻良母形象就会被彻底颠覆。

南溪亭故作惊讶,玩味道,“哦~怎么个生不如死法?”

“你这么一说,我还怪想体验一下的,中午去陪沈老夫人的时候顺便说一说你们毒哑我的细节好了。”

柳清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南溪亭!”

随后掌力如风扫向南溪亭的小脸,被南溪亭抬手轻松抓住手腕。

南溪亭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霎时冰冷下来,“还想像以前那般动辄对我又打又骂?”

“你们害死我娘,毒哑我,又抢走我娘留下的银钱首饰,将我关在烟竹院三年之久,前晚还让人来毒杀我,这一桩桩一件件,够你们死一百次了吧?”

“现在我能开口说话,还能出府走动,但凡我说出其中一件,你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在原主记忆里,林听晚是突然重病而死的,她一直怀疑是柳清母女的手笔,暗地追查了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既然她占了人家的身子,这些仇,她便替她报了!

如今南溪亭试探性开口,便是要看看柳清到底是什么反应。

柳清听着南溪亭一件一件细数出她的罪行,眼神从刚才的愤怒变成了惊悚。

一夜不见,南溪亭便判若两人,嗓子恢复了,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重要的是,她竟然还知道当初自己毒杀林听晚的事!

柳清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你、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她又吞了回去。

保不齐这贱蹄子是在故意炸她,当初毒死林听晚的时候,天衣无缝到没有一个人怀疑。

南溪亭不可能会知道!就算有所怀疑,她也绝不可能有证据!

想到这里,柳清的底气又回来了,恶狠狠道,“你竟然威胁我?来人!将大小姐抓起来,关进柴房。”

柳清原本还想着一个月后在动南溪亭,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今日绝不能让南溪亭出这个门。

南溪亭唇角微勾,方才柳清慌乱心虚的表现她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确定,林听晚的死必定跟柳清脱不了关系。

不等抓她的下人近身,南溪亭一个箭步便到了柳清跟前,随后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

“啊!”

柳清痛的直接跪在了她面前,接着,南溪亭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

丫鬟婆子虎躯一震,竟被南溪亭的气势钉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夫人!”

柳清痛的眼泪花都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南溪亭居然有这么利落的身手。

难怪萧嬷嬷死在她手里,菲雨也被她重伤。

南溪亭不慌不忙的蹲下身,然后摇着头啧啧两声,关切道,“痛不痛啊?”

她笑着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柳清的脖子上。

“你以为现在还能拿得住我吗?”

“好好想想,接下里的日子你要怎么讨好我。”

“若是开心了,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柳清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烟消云散,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上下,“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抓住这个贱人!”

她在做最后的顽抗。

丫鬟婆子们应声,刚挪了一步,柳清惨叫出声,“啊!别……别动。”

南溪亭毫不手软的将刀尖刺入了柳清的脖子,粘稠的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流。

柳清恨的双眼充血,但是她又毫无办法。

只能服软,屈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