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笋以前在老夫人身边做事,自然知道老夫人的脾性。

默默地给她点了赞。

您是真的勇,当朝五皇子说骂就骂。

沈老夫人骂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春笋道,“你先回尚书府报个信,如今溪亭这孩子还没过门,不宜留宿在将军府,不然传出去名声有损。”

春笋道,“那小姐……”

沈老夫人道,“溪亭先在将军府歇着,将药擦了,等阿舟下职回来,便让他送溪亭回去。”

春笋这才放下心来,先行回了尚书府。

等南溪亭被打了的消息传到沈延舟耳中时,已经天黑。

沈延舟卷过台阶进了审刑院,方解下斗篷,听得徐时的禀报,眸色顿冷。

“她怎么样了?”

徐时道,“府医已经诊治过了,说只受了些皮外伤,擦擦消肿的药膏就行。”

沈延舟将放下的斗篷又披上,朝着宫外走去。

徐时在旁道,“将军要回将军府吗?那刑部送过来复核的卷册……”

“带上。”

不消半个时辰,沈延舟便回了将军府,第一时间去了客院。

沈老夫人正陪在旁边,见着人从外进了来,她不由得揶揄了声,“前脚刚遣人进宫知会你,后脚人就回来了。”

沈延舟道,“祖母的命令,延舟怎么敢怠慢?”

沈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以前你可没少怠慢。”

沈延舟倒是没在继续耍嘴皮子,只是目光落在**涂了药膏睡得正香的南溪亭身上,蹙眉道,“傅景轩打的?”

沈老夫人见他关心起南溪亭这才道,“右眼的伤应该是打的,额头的兴许是撞到了。”

“方才我又遣人去那说书楼打听了一番,傅景轩找的麻烦,不过他也没讨着什么便宜,左眼也受了伤,还被溪亭狠咬了一口,吐了满身。”

说到这里,沈老夫人不由得夸赞了一句,“这孩子倒是机灵,不是个受欺负的。”

“对了,你回头跟傅景轩那混账玩意儿说说,别让他找溪亭的麻烦,让他祸祸别人去。”

溪亭可是他们家救命恩人唯一的遗孤,沈老夫人自然是想要百般护着的。

沈延舟点了点头,“好。”

“我现在送她回去?”

沈老夫人道,“等等。”

“上次你跟祖母说的,溪亭在秋心阁与你说彼此没有感情,想要解除婚约的话是不是真的?”

沈延舟顿了顿,随后轻嗯了一声,“当时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沈老夫人听了,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溪亭想要解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试着跟陛下提一提。”

“毕竟若是以后……”

沈老夫人说到这里没继续说下去,她知道沈延舟听得懂,遂叹了一口气,“溪亭稀里糊涂嫁过来,以后乱了套怕是会怪你我。”

沈延舟却是不疾不徐道,“我会给她选择的机会,这亲事是先帝在世时与祖父和林伯母一同订下的,圣旨犹在,除非一方身死,不然这婚事就连陛下也没办法更改。”

“陛下也不可能冒着被弹劾不孝的风险将婚约作废。”

沈老夫人忧心忡忡,“那怎么行?你刚回京,脚跟还没站稳,踏错一步恐怕会让自己陷入众矢之的,虽然溪亭这孩子不错,但毕竟相处的时间短,万一……”

沈延舟道,“无妨,我心中有数。”

“就算不成,以后溪亭嫁过来,哪怕以后我是任何身份,她也只会是我的妻子。”

沈老夫人听此,也没多说,她知道沈延舟一旦决定的事儿不会轻易更改,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这婚事也不好再继续拖着,得尽快定下婚期了。”

“不急。”

沈延舟将睡得正香的女孩儿抱着放上马车,将她送回了尚书府。

春笋早已等在了尚书府的门口,见着沈延舟将南溪亭抱着下了马车,她正欲接过手来,却被沈延舟浅浅避开,“我送她回院子,你胳膊短,会碰到她伤口。”

春笋有些怀疑人生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短吗?明明很长啊……

但沈延舟显然没想将人交给她,春笋只好摸摸鼻子,跟在沈延舟身后进了尚书府。

南知行还在宫中未下职,府中只有柳清和南菲雨,自然是一同随春笋在门口等着。

南菲雨今日在府中听到五皇子被打了很是幸灾乐祸。

又听闻沈延舟晚些会将人送回来,她虽然嫉妒但也知道是个机会,连忙在柳清的指点下,好生打扮了一番。

柳清看到南溪亭脸上的伤,担忧道,“溪亭,怎么样了?”

她是问的沈延舟,岂料沈延舟压根没搭理她,反而目不斜视地抱着南溪亭进了府门,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

柳清脸色一僵,就连站在旁边红着脸偷看沈延舟的南菲雨都觉得有两分尴尬。

春笋跟在身后不由得讥诮出声,“夫人可别在这做戏了,沈将军可不吃这一套。”

南菲雨顿时有些压不住火气,“你个……”

柳清拉了南菲雨一把,对着她摇了摇头,道,“春笋你误会了,先前我们与溪亭确实有些误会,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开了,我们是真心关心溪亭的。”

春笋轻哼了一声,没在搭理这母女二人。

等到几人走远,柳清眸中才露出一抹怨毒,“这贱婢,迟早有一天我会收拾了她。”

南菲雨看着沈延舟的背影,露出两分贪恋,转头对着娘亲怨道,“娘,沈将军竟没看我哪怕一眼,女儿都白打扮了,他还亲自抱着那贱人!沈将军该不会是喜欢上南溪亭了吧?”

柳清看着南菲雨咬着唇,安抚道,“别急,那沈延舟对南溪亭百般照顾也是因着救命之恩,照拂一番罢了,不一定是喜欢。”

“你现在去听雨轩出来大厅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尽量跟沈将军说上话,记得要知礼柔弱一些。”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南溪亭这性子跟你比差远了,有了那贱种做对比,迟早有一天沈将军会被你的温柔善良打动,喜欢上你的。”

南菲雨听得自家娘亲的话连忙点头,正要去,却又被柳清拉住,“别急,菲雨,你当真是喜欢沈将军吗?现在外头可都是传言他冷心冷情,杀人不眨眼……”

柳清到底还是担心自个儿女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