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望着扬长而去的网约车,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儿。

看了眼时间回家有点早,既然如此,处理一下尾巴,或者说某人忍不住的情绪。

返回星辉,不知道往哪儿去,或者刚才对着中庭的座位,不知道会不会被另外一对儿情侣占着。

运气不错,正好空着,点了一杯浮生若梦,淡淡的提子清香环绕唇齿,抿甜中没有一丝苦涩。

坐了一会儿,看看手机上时间快5点,既然尾巴想接着玩迷藏游戏,那么被动的只好陪着一起玩下去,只是等的过程有一点难以按捺。

然而刚要起身时,却发现雭和目标由远及近,综合体只有这么大点儿,无意的偶遇都是正常。

于是又坐了回去,视线偏向中庭,每层楼里都有慢慢闲逛的顾客。

“怎么又回来了?”京都牛郎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京都烟花烫牛郎仔,夏半,夏兰秋的儿子。

“看你什么时候下班,”姜芋视线飘过等着取饮料的雭,以及身边含蓄讨好的目标,二者相比,相形见绌。

“我下什么班?”牛郎仔拉过对面椅子坐了下来。

“我回家,你下班,蹭你的车坐回去,”姜芋望向一头烟花烫的牛郎仔。

不得不承认,暖色的阳光长款大衣,搭配白色裤子,黑色圆领羊绒衫里边是白色衬衣,再加上一头标志似的烫发,路过的女生都会视线驻留。

“可以啊,”牛郎仔无所谓说道,“什么时候走?”

“算了,再坐几分钟,”姜芋拿起饮料,“问你个问题。”

“说,”夏半靠在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造型,“随便问。”

“你是只跟着我?”姜芋放下饮料,“还是跟着和苓云一起的我?”

牛郎仔有被刺激到,目光瞬间冷却,“我能容忍你们在一起,但不能容忍你说你们在一起。”

“好吧,”姜芋也不想无聊下去,“刚才的电影你也看了?”

“嗯,”牛郎仔坦然承认,“什么破片子,看得我差点睡着。”

“再问你个问题,”姜芋收起刚刚的随意,“如果苓云有一天不见了,你会去找她吗?”

牛郎仔望着姜芋的眼睛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一定会,最好你不在。”

姜芋没有回答,站起身拍了拍夏半肩膀,“走了。”

“你不是要坐车?”牛郎仔疑惑问道,“走啊,送你回家,你和她不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送。”

“那过桥米线呢?”姜芋头也没回,“早点回家陪陪父母,今天冬至。”

京都牛郎仔愣在原地,“过桥米线”果然杀伤力巨大。

姜芋从雭身边第二次路过,这一次两人视线没有相交。

超市门口的储物格取出寄存的大衣,走出星辉,天空雨比刚才苓云离开时要大了一些,牛毛细雨变成了细线,打在皮肤上感觉微微发凉。

公交车上意外人比较多,应该是都是出去玩的这会儿归家。

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在尾排上两个穿初中校服的女生应该是刚补完课,有些疲惫的眼神在见到离得很近的姜芋连忙羞涩避开。

姜芋侧了下身,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出所料,老捷达停在胡前住的楼前。

点开远程连接,姜黄正在楼下等电梯。

手里提着两件牛奶,走出电梯的住户眼神都会不自觉瞟上一眼,进入电梯后才稍微有一点缓解。

17层,距离楼顶32层有15个电梯按键,按每秒两层计算,胡前曾在电梯里有过接近8秒崩溃的时间。

说不定还是同一部电梯,同一个位置。

姜黄往前走了一步,身后角落仿佛依稀出现一个把手插入头发蹲着的身影,浑身不住地颤抖。

“叮,17层到了!”

姜黄跨了出去,左手边第二户,五天前来过一次。

开门时黎芦明显反应一下,不过还是马上让进门内,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宝宝,屋内显得有些凌乱。

“姜队,你先找地方坐,有点乱,不好意思,”黎芦悠着婴儿,想了想还是先走进卧室屋内。

姜黄一下有些尴尬,当然知道去做什么,把牛奶放在一旁,找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黎芦脸上带着一抹红从屋内走了出来,想起什么又去厨房端了杯热水,“家里没有茶叶,胡前也不喝……”意识到什么,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啊没事,没事,”姜黄接过水杯。

沉默在流淌,黎芦不知道亡夫曾经的组长为什么来家里,试探着问道,“姜队?”

总要有个开始。

姜黄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从里边抽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一张五个人的合照照片,其中一个人被抠去容貌。

“这张照片,”姜黄递了过去,“是你和胡前什么时候照的?”

其实已有答案,只是一些测试心理真实的伎俩。

黎芦双手接了过去,见到照片上几人时,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丝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我和胡前?”

姜黄捕捉到刚刚一刻异样,本以为会等到一些真实的谎言,却听到对方的承认。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黎芦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哀伤,哀伤不会骗人,“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无意在他的抽屉的夹缝里,”认真的谎言比真实更有欺骗性,“是在你们高中吗?”

“嗯,”黎芦点了点头,摩挲着照片上青涩的胡前,“高三。”

时间对得上,姜黄追问道,虽然是明知故问,“你们高中时认识?”

“嗯,”黎芦凝视着照片的永隔的天人,“高一在一个班,后来他转学了。”

“为什么转学,”渐渐步入正题。

黎芦抬起头摇了摇,“我不知道,突然有一天说他要走了。”

“你们当时关系很好吗?”姜黄打开笔帽又关了回去,不是在审问。

“互相可以说话的关系吧,”黎芦眼神有些寂然,“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姜黄重复了一句,“普通的话,隔了两年还有联系?”

黎芦眼神落寞下去,“我们平时写信,纸笔那种,所以一直都有联系。”

“嗯,”姜黄伸出手指,指尖落在无脸男身上,“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