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应了一声,拖着表姨妈到了庭院里,不一会儿的工夫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传了进来,客厅里的众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秦络不忍的闭了闭眼,小心翼翼的劝道:“北柠,表姑妈受到的教训也够了,就到此为止吧。”

“衍琛不醒过来这件事就不算完,络儿表姐心地善良,她攀咬污蔑你你还肯替她求情,可惜我向来小气,没这么大的度量。”

“毕竟是一家人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苏北柠缓缓抬眼意味深长的颔首:“说得对,我也不想把事做的太绝。”

她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唇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好意思,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等衍琛身体康复以后我们夫妻一起向各位赔罪。”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连忙陪着笑脸。

“北柠你这就见外了,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跟我们客气!”

“是啊是啊,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做。”

“要是有能用得到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开玩笑,她苏北柠既然敢打断表姨妈的腿也敢打断他们的腿,谁敢说一句怨言?

更何况看这个架势秦家早晚得交到他们姐弟手里,得罪了她对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她优雅的点点头,眼波柔和的笑道:“我替衍琛谢谢各位了,晚一点我让秘书给大家送一份薄礼聊表歉意,现在衍琛还住着院,我先告辞了。”

说完,一位保镖就推着她离开了秦家别墅。

走到院子里时苏北柠正巧看见表姨妈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她的头发凌乱的散落着,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两条腿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折叠在一起,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凉凉的收回眼神,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虽然秦家有意把这次车祸的真相压下来,但狗仔们依然敏锐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闻着味儿就扛着长枪短炮赶到了医院。

苏北柠的车子才在医院门口听闻,记者们就立刻蜂拥而上,密不透风的把她围在中间。

“苏总,关于这次的车祸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意外吗?”

“听说慕先生现在重病垂危,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外界有传闻,因为您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黎沐,所以您一手策划了这场车祸,就是为了杀掉慕先生让您能跟黎沐双宿双飞,请问您怎么看?”

她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冷厉的目光猛地投射到那位记者身上,薄唇紧抿着:“你也说了只是‘传闻’,对于这种无稽之谈,我没有任何回应的必要。”

记者不死心的追问道:“可是无风不起浪,您跟黎沐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偏偏在这个时候慕先生因车祸昏迷不醒,这还不够耐人寻味吗?”

“那又怎么样?”

“如果您不否认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推测这个传言是属实的呢?”

苏北柠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漠然的开口:“我一直以为记者是个神圣的职业,所以你最好珍惜公众赋予你的权力,别把心思都放在编造绯闻、颠倒黑白上。”

“苏总,您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您不回应,我只能按照我的理解报道了,可能会对您很不利啊!”

她的眼睛眯了眯,凉凉的问道:“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哦,对对对,我忘了自我介绍了。苏总您好,我是《八卦壹周》的,我叫岳玎。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您做个专访。”岳玎连忙笑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她瞥了一眼,抬手就把名片扔到了地上,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做八卦杂志的要炒绯闻、博眼球,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哪这件事做文章,我一定让你从这个行业里消失。”

她不悦的给保镖递了个眼神,保镖们立刻心领神会的隔出一道人墙把记者们挡在后面,护送她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岳玎的笑容凝固住了,她悻悻的蹲下把名片捡起来仔仔细细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恶狠狠的盯着苏北柠的背影。

病房里,慕衍琛依旧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如果不是他的胸口在轻微的起伏着,他看起来跟一尊精心雕刻的雕像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她挪到病床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保镖识趣儿的退了出去。

“衍琛,在车子上动手脚的罪魁祸首抓到了哦,我让人打断了她的腿和肋骨,我是不是有点太狠毒了?刚才在秦家别墅的时候,大家都用忌惮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我一点也不在意,我还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呢。”

苏北柠顿了顿,温柔的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呢喃着:“你怎么还不醒呢?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有多离谱,你一直把我保护的很好,你一定不舍得让我自己面对那些恶言冷语吧?”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告诉你哦,黎沐他喜欢男人,所以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你放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吗?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但不能睡得太久!如果你敢抛下我,我明天就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牵着他的手天天在你面前秀恩爱,我气死你!”

她的鼻尖微微泛酸,眼眶又热又涨,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真的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一直到夜色渐浓,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慕衍琛的手,支撑着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半湖别墅太大了,我一个人在家会怕的,你早点醒来陪我,好不好?”

她抬了抬手,保镖这才进来把她推了出去。

她昏昏沉沉的回了半湖别墅,骨折的伤口一个劲儿的隐隐作痛,她吃了两颗止痛药才疲倦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慕衍琛站在浓浓的白雾里,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点点哂笑,鄙夷的看着她:“蠢货,我早就厌烦你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你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