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柠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敛去脸上的寒意眼波柔和的安抚道:“别怕,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懊恼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清秀的五官皱成了一团:“都怪味沉不住气,我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她激怒了?都是我的错……”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苏北柠立刻拉着他快步往后门走去,可还没跑到门口,警车的呼啸声就由远及近的传来。越来越清晰。
魏士茹来了精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一个保镖,伸着脖子大声喊道:“是我报的警!我被殴打了!他们想杀了我!救命啊……”
她探出脑袋的工夫,记者们精准的拍下了她被打后的惨状。
警察赶到后刚把众人陆续疏散,魏士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起了眼泪:“警察同志,你们得救救我啊!要不是我报了警,恐怕我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你看我的脸!我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公事公办的冷声说:“有话好好说,谁打的你?”
“就是他!他分明是想杀了我的!我要告他杀人未遂!你们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抓不抓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让同事送你去验伤,那个小伙子,你跟我回去做笔录!”
苏北辙冷静的转过脸,低声说:“姐姐你别担心,我打了她,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今天什么都没有爸爸的后事重要,我跟警察做笔录,你留下吧。”
“可是……”
“别‘可是’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爸爸,你帮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说着,警察带着他和魏士茹离开了殡仪馆,苏北柠紧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把前来吊唁的众人请了进来,总算顺利的把后事办完了。
记者们极有耐心的蹲守在门口,一看到她出来就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苏总,有传闻老苏总生前挪用了慈善捐款,请问这件事属实吗?”
“为什么刚才会发生斗殴事件呢?你可不可以跟我们说明一下?”
“慕太太慕太太,令尊才过世不久,令弟就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请问您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苏北柠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众人,头一阵阵的刺痛像被针扎一样,保镖们赶紧把记者们拉开,护送着她跟慕衍琛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着驶离殡仪馆,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缓缓从唇边吐出一句话:“衍琛,送我去医院,我想看看魏士茹的伤势。”
他微微颔首,把她的小脑袋摁进自己怀里柔声说:“你这几天太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她贴在慕衍琛的胸口,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心情稍稍平静了几分,闷声闷气的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她故意穿了一身红来参加葬礼,故意挑衅北辙逼得他出手伤人,我不会放过她!”
“好。”他轻描淡写的说,幽深的眸子里暗云涌聚。
医院的走廊里熙熙攘攘的站满了记者,一看到慕衍琛和苏北柠他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拔腿就要朝他们冲过来,保镖们见状赶紧把他们拦住,苏北柠借机拉着慕衍琛的手闪身进了急诊室。
魏士茹脸上贴着一块纱布,她怨毒的抬眼,表情又是得意又是仇恨,阴阳怪气的说:“大名鼎鼎的苏北柠亲自来看望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你的伤势怎么样?”
“呵,现在你一定求神拜佛的祈祷我没事吧?不过可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被那个小杂种打掉了一颗牙,左耳朵也聋了。使用暴力手段致人残疾,真要判的话刑期一定不短的哦?”
苏北柠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声音略有些发紧:“开条件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北辙?”
“你这是在……求我吗?”
“是。”
魏士茹冷笑着扯了扯嘴角,一不小心扯痛了脸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差点笑出了声,趾高气昂的说:“既然是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你先跪下给我磕几个头,只要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不起诉他。”
慕衍琛的眉峰一挑,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愈发的紧绷,冷冷的逼视着她:“你是突然疯了吗?”
她轻蔑的翻了个白眼,轻拍着胸口挤出一个惶恐的表情:“慕先生你可别吓唬我,我的胆子小,万一我被吓得一病不起谁来救苏北辙呢?”
他的狐眸眯了眯,眸子里散发出危险的暗光:“看来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
“够!当然够了!南樱被折磨的疯疯癫癫的,我看了以后痛彻心扉,就是因为见到了那么刻骨铭心的画面我才意识到至亲身陷囹圄有多让人煎熬!”
魏士茹顿了顿,轻飘飘的说:“不想跪就算了,我不勉强,不过以后北柠要是再想见你的宝贝弟弟恐怕就要去监狱里见了!我伤的这么重需要好好休息,要不要跪你最好快点做决定!”
苏北柠淡淡的勾唇,不急不缓的开口:“咱们都不是外人了,别兜圈子。你让我下跪磕头无非就是想羞辱我,可你心里也明白,就算我跪了对你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所以干脆坦诚一点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死!你们不是姐弟情深吗?只要你当着我的面自杀我就绝不起诉苏北辙!用你的命换那个小杂种的平安,很公平吧?”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面无表情的挽住慕衍琛的手臂,转身就离开了急诊室。
魏士茹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靠在病**,她有十足的把握确信苏北柠一定会回来求她!
她太了解这个小贱人了!
苏北辙在这小贱人心里的分量这么重,她怎么舍得真的撒手不管?
早晚有她回来苦苦哀求的时候!
与此同时,苏北柠贴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气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