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北柠备受煎熬的时候,这几天慕衍琛的心脏就像被人放在了炭火上烤一样,他几乎连眼也没合过,不休不眠的带人四处寻找苏北柠的下落。
半湖别墅和慕公馆里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暗云,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罗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鸡汤端到慕衍琛面前,低声说:“大少爷,您好歹吃点东西吧,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体可受不了啊!”
他紧盯着电脑屏幕,两只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也不抬的说:“放下吧。”
“唉……大少爷,您别怪我多嘴,大少奶奶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您……您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别这么为难自己。”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里暗云涌聚:“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北柠一定在等我接她回来,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大少奶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儿呢?她对我们这些佣人都那么和气,谁会跟她过不去啊?我这一想起来就难受,真不知道大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罗姨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余蓝衣正巧从玄关走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冲过去左右开弓狠狠的甩罗姨几个耳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神色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衍琛哥哥,罗姨,你们别太难过了,北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罗姨抹了一把脸,没好气的说:“那是当然!我们大少奶奶早晚会回来的!余小姐,您也别有事没事的就往半湖别墅跑,要是我们大少奶奶回来看见你,恐怕会不高兴的。”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但又迅速的遮掩起来,委屈巴巴的说:“罗姨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原来我做的一些事可能伤害到了北柠姐姐,可我不是故意的!现在她人失踪了,我也很担心她,当然,我更担心……衍琛哥哥。”
说着,她娇羞的偷瞄了慕衍琛一眼,低头羞怯的摆弄着手指。
慕衍琛烦躁的紧拧着眉,惜字如金的从薄唇间吐出一句话:“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有!我有事!衍琛哥哥,我知道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我特意给你买了黑天鹅西餐厅的鹅肝、松露,你尝尝看。”
余蓝衣连忙把带来的食盒打开,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
她殷勤的切了一块鹅肝,小心翼翼的送到他的唇边:“衍琛哥哥,啊——我喂你。”
慕衍琛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脸颊上‘腾’的飞上了一层绯红的红晕。
“衍琛哥哥你干什么啊,人家害羞嘛。”
他的手指微微发力,唇边勾起一个鄙夷的冷笑:“余蓝衣我再重复最后一遍,把你这些小把戏给我收起来!且不说北柠只是失踪了,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余蓝衣的脸由红转白,睫毛无措的轻颤了一下:“衍琛哥哥……”
“滚出去。”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北柠姐姐,可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这也有错吗?”
“我不需要。”
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难道她堂堂余家的千金大小姐还比不上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苏北柠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的哽咽着说:“衍琛哥哥,你心情不好,我不怪你。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余蓝衣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她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踱去,只盼着慕衍琛能开口挽留她一句,可直到她走到玄关外都没听到他说半个字。
罗姨嫌恶的翻了个白眼,‘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住了门。
慕衍琛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这几天来支撑着他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苏北柠!
可纵使慕家在滨城根基深厚,要在偌大的城市的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所有能动用的人手、能托付的势力他都发动起来了,但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找到,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强烈的绝望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丢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中间,能栖身的只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沉没的小舟。
‘铃——’
手机铃声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他赶紧匆匆滑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郁杭急切的声音。
“衍琛,你在半湖别墅吗?等我,我有北柠的消息了!”
噌的一下,他脑海中紧绷的弦像被谁拨动了似的,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响,郁杭急匆匆的快步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保镖拖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小混混。
慕衍琛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手指微微发颤:“快说,北柠在哪儿?她在哪?”
“咳咳……你先放……放开我,你要勒死我啊?”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依言放开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的说:“告诉我,你查到什么了?”
郁杭扶着沙发的扶手剧烈的猛咳了几声,指了指那个小混混说:“不是我,是我派出去的人偶然听到他跟朋友闲聊,好像提到了北柠,我赶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喝醉了,我干脆就把他带了过来。”
慕衍琛僵硬的微微颔首,抓起水杯扬手把冰水猛地泼到他脸上。
小混混打了个激灵,茫然的睁开眼睛:“你你你……我、我……我这是在哪?你们想干什么?哪条道上的?”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说,你是不是知道苏北柠的下落?”
小混混的酒顷刻间醒了大半,他缩着脖子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衍琛就已经失去了耐心,举起拳头猛地砸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