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程蔚就赶紧禁了声,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遮掩着说道:“我……我的意思是……姝姝就算为了孩子也不会轻易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苏北柠的狐眸眯了眯,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的耳朵还没聋,你刚才说……‘你们’的孩子?你该不会以为慕惜是你的女儿吧?”

“我没有!是你听错了!”

她唇边的讥讽越来越鲜明,淡淡的说:“最好是我听错了。你以为慕家是什么人家?是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口口声声的声称怀的是慕家人的种,老爷子就会轻易认下吗?”

“惜惜出生之前我们就已经用白姝的羊水做过DNA检测了,她的确是慕景玮的遗腹子,否则你以为老爷子会替别人养孙女?”

程蔚的脸一僵,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许破绽似的,他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不可能!惜惜明明是……”

“我来猜猜看。白姝是不是跟你说惜惜是你的女儿?你为了给你的宝贝女儿扫清障碍,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啧,真蠢啊!”

他的脸色渐渐浮现出一抹灰白色,两眼失神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姝姝绝不会骗我!不会的……”

苏北柠向后倚了倚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凉凉的睨着他:“信不信随你,现在你人在我们手里,就算你现在不肯说实话,我也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撬开你的嘴,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让我看惜惜的DNA检测报告!无论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只要你让我看了报告单,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氤氲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她不置可否的颔首,从手机里翻出报告单的照片丢到他面前。

程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逐字逐句的看着检测报告上的每一个字,瞳孔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

“她真的骗了我!我那么信任她,为了她和女儿我什么都肯做,她为什么骗我?她怎么可能骗我?”

苏北柠眸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看来你从来都不了解白姝。现在你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五官狰狞的扭曲成了一团,恶狠狠的冷笑着磨着牙:“我说!我全都说!就算你们把我带到慕老爷子面前、把我送进公安局我也绝不改口!”

“那个小贱人没拿我当人看!想白白利用我?门儿也没有!她不是做梦都想借惜惜迈进上流社会吗?我偏不让她如愿!”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想问什么?问吧!”

“是白姝指使你放火烧了半湖别墅的吗?”

“对!她要你和你肚子里孩子一起死!我不但放了火,上次你在酒店门口差点被车撞死的事也是我做的!”

苏北柠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迦也失踪的事跟你有关吗?他在哪儿?”

程蔚抹了一把脸:“不是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自从那把火没烧死你之后,白姝就不太信任我了,对我也爱答不理的。原来我还内疚没做到她让我做的事,现在看来……我真该庆幸没烧死你,要不然她多半会把我供出来,一箭双雕的把咱们俩都除掉!”

她微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这件事不是程蔚做的,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起来些许失望。

“不过……”他紧皱着眉顿了顿,思忖着说,“不过有几次白姝在我那儿时接了几通电话,看她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儿子被绑走了的事有关。”

她心里一紧,急声问道:“跟她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苏北柠迅速的跟慕衍琛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心领神会的颔首,吩咐保镖把程蔚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仔似的提溜着他拖出了包厢,塞进一辆保姆车里。

车子一路往慕公馆的方向疾驰着,管家快步把他们迎了进去,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强笑着说:“大少爷、大少奶奶快请进,老爷子刚才还念叨着你们呢。”

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重重的握了握管家的手:“我知道您是想问迦也的下落,现在还没找到,但早晚我会把儿子找回来的。”

“哎、哎!您和小少爷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绝不会有事!”管家老泪纵横的抹了抹眼睛,连忙把他们让到了客厅里。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慕老爷子就苍老了不少,鬓角染上了一层霜白,白姝说笑着哄他开心,他也强打精神的偶尔附和几句。

白姝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正巧跟苏北柠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她赶紧站起身殷勤的把苏北柠让到沙发上坐下,故作关切的问:“怎么样了?找到迦也了吗?”

“唉,那么小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就算平时在家里有佣人和月嫂精心照顾着都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现在流落在外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一口奶粉呢,可怎么活啊?”

“慕太太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也是做了妈妈的人,我知道孩子就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有的事就是命!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介意啊,说不定……就是你和慕先生平时做事做的太绝了,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才报应到迦也头上呢!”

苏北柠定定的盯着她,唇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冷淡的说:“或许吧。可如果真像白小姐说的有‘报应’,那我可真为惜惜担心呢。”

白姝的脸一僵,充满敌意的逼视着她:“你什么意思?”

“白小姐听不懂吗?如果你不懂,应该就没别人懂了。白小姐,趁着今天你在这儿,当着老爷子的面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她的手紧紧地收拢在一起,紧张的揉捏着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故作镇定的一笑:“慕太太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