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玉阳面前,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话语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风。

随着慕容岁的轻声细语,玉阳缓缓举起小手,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指挥。

瞬间,那些缠绕在卓寒风身上的毒虫仿佛听到了无形的号令,飞快地、有序地退回到玉阳腰间的布袋之中,消失无踪。

这一幕,既神奇又令人震撼。

转身之际,玉阳猛地扑进了慕容岁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因为情绪的释放而颤抖不已。

压抑已久的抽噎终于找到了出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响,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孤独而明亮。

那一刻,玉阳仿佛重新找回了安全的港湾,那股差点失去娘亲的恐惧与不安,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逐渐消散。

卓寒风心头一怔,未曾料到慕容岁竟会用如此独特的方式向玉阳描绘自己。

他感到这份差事突然间增添了几分棘手,但内心深处却泛起了甘之如饴的涟漪,仿佛越是不易,越能激起他不屈的斗志。

沈云昭望着那对母子,心中的力量仿佛被无形抽离,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无力。

慕容岁哪里是真的不明事理,她只是习惯性地将所有温情与善意藏匿于心,从不轻易展露。

对他而言,那些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黎明前的曙光似乎永远遥不可及,仅余下黑暗中的点点星光,闪过孤独而渺茫的希望。

于是,沈云昭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单而沉重的背影。

慕容岁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底莫名涌上一股酸楚,那背影仿佛承载了太多未言说的忧伤,让人不忍直视。

“娘亲,您不是……您不是身体不适吗?”待到沈云昭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玉阳小心翼翼地趴在慕容岁的耳边,声音细若蚊蚋,满是困惑地询问。

这一问,倒让慕容岁一时语塞,她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康复”?再次用玩笑搪塞,似乎已显得太过轻浮与不负责任。

“嗯,是啊,幸运地遇到了一位高明的神医,我的身体好多了。但是,这件事情你得保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慕容岁最终只能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面对玉阳那双满载担忧与关怀的眼睛。

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与辛酸。

玉阳的双眼如同明亮的黑曜石,闪过坚定与不屈,他那稚嫩的心灵已然明悟。

若是让外人知晓娘亲身体康复的消息,那些潜藏于暗处的恶徒定会再次伸出他们罪恶的双手,企图加害于娘亲。

他的小拳头紧握着,力度之大使得指关节泛起了微微的白色,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义愤填膺,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挑战,保护他挚爱的母亲。

他的思维敏捷,转瞬间便洞察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份天赋让人不禁怀疑,这孩子是否天生便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谋略与智慧?

“但是娘亲,请您放心,我发誓定要为您讨回公道。”

玉阳的语气中满是坚决,他心里清楚,对于伤害娘亲的人,决不能轻易放过。

那些恶行岂能如浮云般随风而散?

他已经开始思考,若将来还有人胆敢加害娘亲,他又该如何防范,如何反击。

听到玉阳这番话,慕容岁心中不由一阵惊慌,眼中闪过几分忧虑。

她连忙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却又不失认真地说:“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娘吧。上回你为了给娘报仇,差一点就把王府闹得底朝天,整个王府鸡犬不宁。我现在还在想,要是你再出手,是不是要把皇后的寝宫也给掀翻了去?”

玉阳投向慕容岁的目光中,既有无奈又充满了深沉的关怀,那眼神仿佛在说:“娘,你这样天真,又怎么能够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自保呢?”

他内心的担忧,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睛表露无遗,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责任。

“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小孩子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嘛。”

慕容岁见状,急忙转换话题,试图营造出轻松愉快的气氛。

她轻巧地跑向屋角,将之前不小心掉落的物品一一拾起,动作间流露出几分急切与宠溺。

“快来快来,看看娘亲这次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玩意儿。”

随着她的呼唤,慕容岁手中仿佛变魔术一般多出了几个色彩斑斓的小包裹。

每一个都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惊喜,那份母爱的温柔与细腻,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温暖了玉阳的心房。

好看的小衣服上绣着细腻的莲花图案,轻柔的布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夏日清晨河面上**漾的涟漪。

小虎鞋子,鞋面上两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栩栩如生,金色与黑色混杂的条纹在阳光下闪耀着童趣的光芒。

绑头发的束带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上面点缀着小巧的珍珠,轻轻环绕在发间,如同清晨露珠沾湿的嫩叶,既雅致又不失孩童的活泼。

精美的小点心摆放在雕花木盘中,形态各异,颜色斑斓,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只是遗憾地散落一地,显得有些狼狈。

“喜不喜欢?”慕容岁满含笑意问道,她精心挑选的这些物品无一不是出自城中最负盛名的店铺,价格不菲,每一样都透露着考究与精致。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一个艺术家渴望着观众对她作品的认可。

“喜欢,娘亲!”玉阳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平日里,他身上穿的多是小桃和娘亲用旧衣物改裁的衣裳,虽然干净整洁,但样式简单,色彩单一,与这新衣相比,显得格外朴素。

即便是偶尔进宫时穿的所谓“好衣服”,也在回来之后被他细心叠放起来,再未轻易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