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纳兰尚便擦拭着宝剑,边吩咐道,神态自若,仿佛地上的人只是睡着了,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进来的小厮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尸体,恭敬地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地上的尸体处理了,别留下痕迹。”

纳兰尚将宝剑插回剑鞘,吩咐道。

“是!”

小厮刚将尸体抬了出去,便有一个暗卫出现在房间里,说道:“二王爷,那大学士的心腹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如今他已落入沈云昭的手里,若是处理他,沈云昭一定会抓到线索。”

纳兰尚背对着暗卫,眉头紧皱,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二王爷,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啊!”

暗卫劝说道。

“罢了,此事过几天再说吧!如今也不是时候,再者,如今沈云昭也只能掌握孙坚的罪证,还管不到我头上来,你且先退下吧!”

纳兰尚说道。

“是!”

暗卫的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

然而,此时纳兰尚并不知道的事,自从沈云昭怀疑他的那一刻起,便日夜派人在二王爷府的门口盯梢。

自然也是知道了大学士已死,所以,在纳兰尚的人刚刚将人埋到乱葬岗走了之后,沈云昭的人便将尸体挖了出来,送到了大学士府的门口。

待到孙坚的夫人孙常氏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之后,似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悲伤,而是嘱咐了下人此事不要声张后,来到了佛堂,跪在佛祖面前念叨了一会儿以后,打开了佛像旁的一处暗格,从里面取出了一本蓝皮书。

孙常氏不断用手抚摸着蓝皮书,盯着蓝皮书不自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本蓝皮书其实是孙坚交给她的,孙坚曾经对她说过,他为二王爷做事,知道了太多二王爷的事,迟早有一天二王爷会杀他灭口。

而这本书,是他整理的二王爷这些年来所有的罪证,倘若有一日,他身陷囹圄或者无故身亡,便让她拿着这本书去敲登闻鼓,去御前告到二王爷,替他报仇……

他说这话时,她曾半开玩笑的说过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心翼翼地将书藏进了佛堂,可她心里也知,正如他所说,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临的如此之快……

第二日清晨,朝堂之上。

“哼,如此胆大妄为,可视我大明王朝王法何在?”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大学士,你可知罪?”皇上说完话,不见大学士出来认罪,便又提高了声音,“大学士何在?”

“回皇上,大学士已经死了!”沈云昭说道。

沈云昭的话音刚落,朝堂上便议论纷纷。

“什么?大学士死了?不可能吧!”

“不可能,昨日我还见到急匆匆的不知去了何处,一定是怕此案败露,先一步跑路了吧!”

然而,沈云昭下一句话却更加让朝堂充满了争议。

“大学士确实死了!皇上,本王的人亲眼所见。”

沈云昭肯定地说道,“而这尸体,却是从二皇子的府上抬出来的!”

霎时间,朝臣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二王爷身上。

“二王爷?孙坚曾经不是在二王爷的门下吗?二王爷怎么可能杀他?”朝臣甲说。

“会不会有某种交易啊?”朝臣乙说道。

而在一众朝臣之中,还有一些人,缩在角落里,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泠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无凭无据的,给我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受不起!”

纳兰尚强装着镇定,然后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父皇,儿臣并未做过此事,请父皇明察!”

龙椅上的皇帝一时也左右为难,两边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身为父亲,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皇位自相残杀,可身为皇家之人,这种事情又太过常见…,皇帝一时陷入了沉思……

而朝堂之上的朝臣,全都保持着沉默,看着二人相争,谁也不敢多言!“皇上,本王有人证!”

沈云昭打破了朝堂的宁静。

皇帝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是犯了法,他也想要维护,可身为一国之主,他又不能这么做……

“皇上,二皇子做了错事,本王也不想如此相逼,可是,请皇上问问下面的一众朝臣,问问他们还在受着折磨的孩子,他们可曾愿意放过二王爷?”

沈云昭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让皇帝无法反驳的同时,也唤起了那些孩子被绑架的朝臣。

“请皇上明察此案!”

众多朝臣异口同声道。

皇帝双眼微闭,一刻钟后,睁开双眼,威严地说道:“传人证!”

紧接着,孙坚培养的暗卫和昨日沈云昭派去二王爷府门口监视的人都被带了上来。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一同跪下,齐声说道。

“平身,刑部侍郎何在?”皇上让两人起来之后,问道。

“臣在。”

刑部侍郎赵大人站出来回道。

“此案你来审最为合理,此案便交由你审理,朕旁听。”

皇上扶着额,有些头疼的说道。

而一众朝臣都知道,皇帝如此做,不过是不忍亲自审出自己的儿子有罪罢了!“是,臣遵命。”

赵大人回答过后,转头看向两位证人问道:“二位自报家门吧!”

“小民是二王爷府上的侍卫,名为邱毅!”

“罪民乃大学士府上的杀手,是大学士的亲信,名为夜七。”

昨日夜里,沈云昭已经告诉他孙坚被纳兰尚所杀的消息,所以今日,他来,便是也要搬倒纳兰尚的。

赵大人眉头一皱,产生了一丝疑惑,说道:“你为何自称为罪民?”

“这些年来,我在大学士府上,为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夜七说道。

“哦?既然你都知道是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还要做?”赵大人看着夜七问道,似乎对于夜七的坦诚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