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小桃抽泣着,几乎是拖着步子跟随着,眼中满是乞求与无助,希望能得到几分宽恕。

这一幕,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戏剧性,同时也流露出丝丝温情与无奈。

慕容岁勉强咽下了那苦涩的药汁,脸色方才稍稍回暖,紧攥着沈云昭衣襟的手指也缓缓放松。

沈云昭得以抽身,转瞬间目光便落在了正与卓寒风“斗法”的沈玉阳身上。

只见那孩童犹如被春雨打湿的小蚯蚓,在卓寒风宽厚的掌中拼命扭动,小脸憋得通红,眼中闪过不服输的光芒,可即便是如此倔强,终究还是挣脱不开那铁铸般的手掌。

“回禀王爷,小公子确是跪在那里未曾离开。”

卓寒风语带无奈,声音却依然保持着恭敬,“属下见他孤零零地跪着,心生怜悯意欲将他抱起,谁料他竟错认我为敌人,从袖中释放出某种奇特的毒虫,毫不留情地咬了属下。王爷能否代为恳求小公子,告知解毒之法?这毒性实在太烈,钻心的疼痛让属下几乎难以忍受。”

说到最后,卓寒风的声音微微颤抖,一脸无辜,显然这趟差事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毒虫的威力绝非一般,带来一阵阵又痒又痛的感觉,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之下跳动,只要稍一触碰,便如烈火燎原,比被毒蜂蜇刺还要痛苦百倍。

沈云昭听得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额头,心中暗自苦笑。

慕容岁这一病,竟是连带着让王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她一旦被触及逆鳞,其后果简直如同不小心踢翻了马蜂窝,麻烦接踵而至。

“沈玉阳,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胸中怒气几欲喷薄而出,沈云昭只觉胸口一阵憋闷。

这孩子,平日里看似乖巧无害,实际上却是调皮捣蛋样样精通,特别是这下毒的手段,堪称无人能及。

刚刚才因他误食毒药折腾了一番,这会儿又将府中的高手卓寒风弄得狼狈不堪,简直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小“毒王”。

本欲给予更多的宽容与爱护,却不想这孩子的野性与机智,远超他的想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该如何引导这位小魔王了。

"坏蛋,快放开我!我娘亲在哪里?"沈玉阳被卓寒风像提小鸡一般拎在半空,双脚无助地蹬踏着,心中既是恐惧又是愤怒,生怕这个看上去冷酷无情的男子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卓寒风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疲惫,道:“小子,跟你老子说话客气点!我只问你,解药在哪?”

"先告诉我,我娘亲在哪!"沈玉阳倔强的回应,稚嫩的嗓音中透出不屈的意志。

"解药!先给我解药!"卓寒风重复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这场看似简单的对峙,实则关乎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这番毫无进展的对话不断循环,卓寒风内心几乎要崩溃,他自诩为一方枭雄,却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孩子弄得如此狼狈。

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手上传来的酸痛更是让他忍不住暗暗叫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而这一幕,恰好被屋内的慕容岁从窗户窥见,那复读机般的争吵声让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显胀痛。

当她勉强支撑起身子,蹒跚走出房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只见沈云昭站在石阶上,双手叉腰,因愤怒而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毕露。

另一边,沈玉阳则被卓寒风拎着,如同一条扭动的蚯蚓,竭力挣扎着,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慕容岁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娘亲!"

沈玉阳一见到母亲,立刻大声呼救,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

而卓寒风,那个在外人看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竟也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沈玉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高举起的右手上,清晰可见几道浅浅的抓痕,他的眼中闪过泪光,近乎哀求地看向慕容岁:"王妃,您得替我做主啊,这位小公子实在是……"

卓寒风的心中充满了憋屈,身为堂堂武林高手,却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欺侮,若这事传扬出去,他在江湖上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呃!”慕容岁心中暗叹,这孩子虽然天资聪颖,对于医术颇有天赋,但那下毒的本事,却让人不禁蹙眉,若非深入研究,恐怕难以找到解药。

而这孩子下药的手法,简直令人咂舌,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准头之精准,仿佛能直击要害,最重要的是,那药效发作之时,痛感之剧烈,让人不敢回想。

这孩子顽皮得令人心惊胆战,慕容岁真是感到由衷的心累。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沈玉阳面前,脸色如同乌云密布,沉郁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伸出的手,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玉阳原是想要往慕容岁那温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可一见此景,只好低下小脑袋,从自己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以及一粒泛着幽光的药丸,小声嘟囔着,那声音细弱蚊蚋,却又不失清晰:“瓷瓶里的药膏,涂抹在伤处;药丸,需内服。”

他的动作虽小,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不服输。

“实在对不住,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待我回家后,定会严加管教。”慕容岁接过那救急之药,眼神中满是歉意与无奈,郑重其事地将药物交给了脸色稍有好转的卓寒风。

卓寒风连声表示感激,随即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暗暗地处理伤口。

沈玉阳呢,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兀自不服气地扭转过身子,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睛,那动作里藏着几分不忿与倔强。

“小小年纪,如此不分是非,下手又如此之重,居然还好意思掉眼泪?”慕容岁望着沈玉阳这幅模样,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