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讽刺的笑了笑:“对,你不认识,你说你不认识,我认识!这个人是我和谢婉宁婚后十多年的邻居,叫赵品栋,2012年左右,他离奇地疯了,随后就被诊断为精神分裂,过后的几年,风市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他的家人在这些年相继去世,孩子也去了异国他乡,找了他这么长时间,至今都杳无音讯,但是最近他回来了,张口闭口就是婉宁,你说他都知道些什么呢?”

梁娇的脸色几近苍白,他却不依不饶的往下说了下去:“这两年来,公司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经济萧条,业绩有所下降,我都能理解,但是,老顾客一去不复返,一批又一批地流失,我就知道这件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谢氏集团一直在给我们公司加压,梁娇。你做了什么,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现在,公司完了,你满意了?”她摊成一团,翕动嘴唇发不出任何声响。

“我,我都是因为爱你,林徽,你要相信我,我都是因为爱你才做出这些事情来的。我没有错,对,我没有错错的是谢婉宁!不是我。只怪她挡了我你们的路,明明你不爱她了,是她不肯放手一直在苦苦纠缠。”梁娇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她用力地攥着他的袖口。

林徽看着她的眼神,目如死灰:“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咱俩能走到一起也是报应,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

她神色又忽然紧张了起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是不是他们要抓我去坐牢?我不要去做牢,浩儿还这么小。”他的胳膊因为她不断地拉扯而晃动。

“你知道谢凌年年轻时候的手段吗,当初他有一个外号叫‘血竭’,那时候的他叱诧风云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10年前开始,是我的问题,我对谢婉宁已经没有了兴趣,婚姻让我感觉非常疲惫,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她,杨娇,你做了我不敢想的事情,这个结果我帮不了你。”

客厅里的电话发出叮叮的响声,林徽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双手颤抖的拿着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梁小姐,我们有笔账需要清算一下,你说是你自己去自首呢,还是怎么样,你自己选择吧。”

林徽静静地抽着烟,头发被薅的一缕一缕,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发酸的烟草沉淀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完了,呵,完了好,完了。”他的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这些话。

谢永林在林晗离开时,明明向林晗承诺,方以琦的事情他一定会办到最好,却被谢凌年拦了下来,他身后的李皓一脸得意,他知道谢凌年的意思,不会给方以琦留下任何的机会,哪怕这样的成功都是不允许的,那些所谓的答应不过是缓兵之计。

加州的这年的4月雨水很是充足,雨天的窗外显得格外朦胧,她在学校里向来独来独往,Doris和她就读的课程不一样,两人在学校里很少能遇到。

Doris在和她日常相处中发现,林晗真的很安静,不看书的时候常常会写一个人的名字,方以琦,就是那个她经常在她梦里听到的名字,承载她所有的希望。

时差的存在,王珂给她发的信息经常是不能回复,不过幸好没有什么急事,倒也都没有在意。

转眼间,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林晗迎来了她的暑假,因为是英文系的,口语过关,翻译能力也在不断提高,对于谢凌年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打来,催促她回国,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敷衍。“近乡情更怯”,对于回国,她暂时这两年都没有打算,想见的人不能见,不想见的人一大堆,回去还不如不回去。

对于她的不回国,Doris倒是满不在乎,反正她是个孤儿,林晗就是她的收入来源,对于这位金主的金主所做的决定,她没有什么不赞成的。

杜根撒欢一样地回到了国内,就几个月的时间,班里的同学大多出去度假旅游,打工,林晗不缺钱花,但是自己赚的,价值就不一样了。

考完试之后,暑假有三个月的时间,炎炎的日头下,她辗转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公司,四个公司的合同,翻译的多了她发现这些词汇,她也变得熟悉了起来,她渐渐地多了一个习惯,给她打电话,一句话不说地挂掉,越洋电话这样贵,她丝毫不在意,接通之后只为听那一句“喂,你好,我是方以琦。”

半年的时间,谢凌年的不作为,让她原本存有的那一点侥幸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她知道也感觉无可奈何,既然没有人帮得了他,那么她来,谢氏她不在乎,她自己也可以。

方以琦最近的这一次股票失利,给他了重重一击,数十万的存款,立即化成了原来的启动资金的数目,他看着最近的股市行情大幅度的浮动,却看到账户里多了一笔存款,查不到姓名,他查了查地址,是加州,不多不少6万整,他看着账户里躺着的这笔资金,是她,他的眉角紧蹙,沉默了很久。

林晗很努力,合同千字150-300,这个暑假,翻译一个合同,大概3000到5000,这个暑假,她都没有闲着,和一个又一个合同同存亡共生死。

手里的现金她留了一半,给方以琦汇了一半,从王珂那里她知道他最近投资失利非常缺钱,她更知道他不想要他的钱,所以匆忙会了一半。

他捏着手机,忽然间笑了笑,还有一年时间,还有一年时间,他就可以想做他想做的事情。

秋天的南市依然萧瑟,深秋裹着寒风,树上的槐角也变得干瘪,他扯断了一个干枯的槐角,捏在手里,林晗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你看那个绿茵的槐角长得好可爱啊!”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些,他轻轻地将这个槐角装在兜里,拇指轻柔地摩挲,渐渐地槐角上也染上了他的温度和气息。

刘奎坤在加州的日子并不好过,心上人的爱搭不理,同学之间的捧高踩低,学校的同学都离他远远的,他再也没有了从前在s大时候的风光无限。

他的父亲是风市的一个政府职员,有的不大不小的权力,母亲是一名全职太太,去年的时候,风市的市长下马,他的父亲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知晓这个消息,父母听闻他要出国留学,觉得不能耽误儿子的前程,拿着手手里打理关系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钱给他凑足了生活费。当他知道这一切时已经来到了加州,他对林晗的喜欢更加多了些虚无缥缈。他没有的,林晗都有,这个得不到的人让他更加地放不下。

刘奎坤看着自己的生活费的账户,吸完了嘴里的最后一口烟,用脚将烟蒂狠狠地踩在地上,看见从他旁边经过的林晗,心里更多的是一种白日做梦的憧憬,憧憬自己以后的生活能有所改善。

第二年,过了夏天,伯利克里分校门前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男子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他左耳垂上的耳钉,迎着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教授姗姗来迟地和他咋打的招呼,两人一起办理办理入学手续。

他的样貌即使戴着帽子也会引起别人的侧目,低调神秘,让伯利克里分校的学生们想起了一年多前刚入校的那个“Theice-queen”。

时间过了一个月,爱丽丝找到了她:“晗!Haveyouheard?Thenewboyisverybeautiful.”

“Aha,YouknowIhaveaboyfriend,soIdon'tcare.”

“Allright,butpleasebelievemeonce.Youmusttakealookathim.Heisreallybeautiful.”说着克里斯将手机屏幕凑到了她的眼前,她的眼睛完全被他的模样所吸引,她一把抓不住克里斯,字正腔圆地回复了一句:“Thankyou。”

林晗回到教室,属于她的那个位子上书桌上干瘪的槐角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她此刻才更清晰地认识到:他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