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琦最后根据谢永林提供的信息,查找ip信息,找到了方青玉的公司,最后锁定的是方青玉本人,他看着这个名字很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说的好聚好散,最后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波折。

他又给张黎打了个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王宁梅给方以琦留下了几套房产,现在除了两套在张凌那里,其他的都在张黎名下,他找到了南华公寓,这是他直觉里她最可能在的地方。

方以琦站在门前,将门拍的啪啪作响,半天透过房门里面响起细碎的声音,张黎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泪痕斑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衣服上面全部都收酒精发酵的酸臭味儿,她一看到是方以琦回来,啪的一声又家门板关上了,方以琦道声道:“你以为你这样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隔着门板方以琦听到了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她浓重的鼻音通过厚重的门板传了出来:“你走吧,有我这样肮脏不堪又下贱的母亲是你的不幸,以琦,我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恨过自己,对于你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求你原谅,你就让我这样自生自灭吧。”

方以琦等了很久,张黎始终都没有开门,她回悟到了自己当初的罪恶行经,感觉自己没有脸再见这个儿子,她亏欠他的太多,并且没有可以偿还的余地。

“你还当你是我妈妈吗?小时候这样,长大了还这样吗?人总要学会长大,如果你现在不开门,以后你永远都不要见我了。”方以琦在赌,赌张黎会不会坚强起来,沉闷令人压抑的哭泣声再次从里面响起来,方以琦感觉到自己的心揪在一起。

房门悄悄的打开了,张黎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搓着手站在一旁,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屋子里酒气熏天,窗帘被紧紧的盖上,他换上了鞋子往客厅里走,脚一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一下,他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相框,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张黎和方以琦很小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人事,笑的一脸天真,他将头转向张黎,她拿着脚边的高脚杯又喝了一口红酒。

方以琦将屋子里简单做了一个清扫,又去厨房里忙碌了一下,看着仅剩的原料做了点清粥端到了张黎的面前。

被酒精麻醉过的张黎眼神有些发愣,两三天没有吃饭的她,哪怕只是一碗普通的清粥,对她来说都有致命的**力,她搅动了一下瓷白的碗里的勺子,更浓的香味儿从里面散发出来,一勺一勺,她快速的往嘴巴里塞,嘴巴生理反应地完成了咀嚼吞咽等一系列动作,不一会儿碗里的白粥被她尽数喝光,方以琦将碗拿到一旁,起身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桌角的灯被他打开,刺眼的光线让她习惯黑暗光线的眼睛有些生疼,好半天才适应这样的环境。

“以后我都不见你了,你会开心吗?”方以琦试探性的问道。

张黎神情紧张,差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希望我以后都这样恨着你吗?”张黎的神情,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都是凡人,无力回天,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外婆的去世让我恨极了你们,那时候的我只有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做成这样,有了林晗之后,我才渐渐的明白原来生活可以很快乐,可以不用想这些烦心的事,可以有一个人那样的爱你,即使所有人都在指责你,她依然可以做对你最好的事情。”

张黎听到他清冷的声音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妈妈,妈妈真的想努力地弥补你,可是我发现。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我身上有太多的东西。”

“那我呢?”方以琦的质问让她生生地愣在了那里。

“我试着放下,你也试着忘记。”张黎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神,闪动着的泪花里映着他的脸庞。

张黎吸了一下鼻子,忍不住破涕为笑。方以琦适时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了她:“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那天我跟你视频的时候,就开始发现你有点心不在焉。”

张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也是事发前两天刚知道的,“篱落”等门口店员告诉我有一个黑色的奔驰,经常在那里停着,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就在前两天我看到你父亲从车上下来,我慌忙跑开了。”

“新闻舆论的方面有人带节奏,我查到Ip账户就是方青玉的电脑。”

张黎的眼神又失落了下去,变得暗淡无光:“当年。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他,他如果报复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方以琦静静地听着适时地开口:“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报复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当年的事情扒出来对他的名誉有也会有所伤害,对于方氏公司的股票也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么多年来都这样过来了,方青玉如果会做出这件事情早就做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什么话都不说,可疑就可以在他既然做了为什么会用自己的电脑,这样大大方方的。”

方以琦的分析她听得频频蹙眉,也觉得不合逻辑,可是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方以琦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最近有没有见过范戚?”

张黎皱着眉头想着:“有。”

“都说了什么?”方以琦狐疑的问道。

张黎一时间有些吞吞吐吐,方以琦也不想难为她,可是又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环节,万一是有用的信息,在他为难的时候,张黎清晰地将经过描述了出来。

方以琦从张黎的住处离开的时候,晚霞已经微微有些映红天空,他随手叫了辆的士。

“帅哥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热情地跟他打的招呼。

“一道河路方式有限公司,我有些赶时间,麻烦你快一点。”方以琦有些着急。

“好的。”司机看到一脸焦急赶忙二话不说,立即抄的近路,出租车停在方式楼下的时候傍晚六点五十整,方氏七点下班,他刚走进去,就被服务台的小丽给拦了下来:“先生,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我们公司七点钟下班,现在不接受其他业务了,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可以跟秘书部转达,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话,你明天可以过来。”

方以琦将鸭舌帽往上掀了掀,将自己的脸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小丽看见他那双和方总一样的眼睛,感觉特别的相似。

“看也看了,我名义上的父亲就是你们方总,你们方总在公司吗?我想找他谈点私事。”

小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们方总已经走啦,半个小时前就提前下班了。”

帮一起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他拿出兜里的手机,划了很久,终于在一串没有备注也没有存入的电话号码上按了下去,电话可以打通却没有人接。

方青玉找到了张黎的楼层,按了下去,“扣扣扣”犹豫过后她还是敲了她的门。

张黎以为是方以琦回来了,慌慌张张地从浴室里出来,将头发随意的挽了下,素面朝天,刚开门就看到方青玉站在外面,非常尴尬,她慌忙间要将门合上。方青玉一个手伸的进去,挡住了要合上的门板。

“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张黎的脸涨红,再没有了方青玉第一次见到她的恣意张扬,看起来30岁左右的脸庞,多了许多孩子的羞怯。

张黎拦不住,只能将他请了进来,方青玉换过鞋子进来后,不停的打量房间,看看这屋子之间的陈设变了很多,装饰多是些安静清新的格调。

张黎将他招呼在客厅旁的沙发上坐下后,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放下坐在他的对面,方青玉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的时候就嗅到了杯子上属于张黎特有的气味,淡淡的香,悠长宁静。

张黎调整过来脸色有些泛白:“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谈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只要你不牵扯出来以琦,我什么都认。”张黎垂下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瓷杯,杯子里氤氲出来的水汽上浮,她长长的睫毛被打湿了,变得根根分明,方青玉抬头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此时的张黎安静的像是一幅仕女图。

“这件事情我也正在查,这件事情对你,对我,对方氏都有影响,我一定会抓出幕后的凶手,还给我们一个公道。当年的事情,确实,直到今天我还在恨你,说句心里话,咱们俩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张黎一把捂住了脸,泪水顺着指尖滑落,她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方青玉看她这副神情,心里多了些烦躁,他这错乱的脚步从张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