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恩弓腰闹着,不情愿。

不堪一握的腰肢,却被男人牢牢桎梏。

“那个廖望哲第一件得奖作品,是我担任最年轻导师点评的,厉害吗?”

危险,醋酸,辛辣。

每个从耳畔灼烧过来的字眼,都**着男人嫉妒的心眼。

宁幼恩无心去分辨,他说的是自己厉害,还是廖望哲厉害。

脑海里绞着的,是方才她离开会场那会回头时,沈之晴挨他身旁说话的样子。

暧味,缠绵,令人遐想。

“周赫,你放开我。”

“回答。”

“我不想说。”

两人僵持着,宁幼恩呼吸一蹙一蹙的。

展览厅楼层空**,展览厅解锁那刻,只亮了几盏主灯。

他们此刻停下来的位置,刚好被一旁陈列的玻璃展柜挡住。

不显眼,没在光线下,可算隐蔽。

但会场上来往宾客众多,只要有人无意间下楼,便会发现两人交叠一起的身影。

他都选择与沈之晴公开关系了,为何还要这般缠她。

豪门子弟,情人,小秘,养外室。

他一开始就怀揣这样的心思,是吗?

之前有宁幼琳如此,如今有沈之晴,也....

宁幼恩抓他手,也打他手,“周赫我不是你的玩物。”

圆润的指甲没有杀伤力,但重挠几下,还是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张牙舞爪的,愤气,控制不住,连被烫伤的位置也抓。

周赫深深拧眉,忍痛,“小白眼狼。”

绸缎的单薄,细滑,摩挲在男人温热的掌心间。

身后是黑色禁欲的西装笔挺,身前是墨色如画,玲珑婉约的旗袍。

两者拉扯,是刚,是柔,冲击眼球。

周赫不放手,宁幼恩急红了眼。

“周赫。”

他身上每块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宁幼恩挣不开,推不开,所有委屈滚成雪球,蔓延而上。

赌气答他方才的话,“他厉害,廖望哲厉害,他设计的剧场最厉害。”

接连三个“厉害”,彻底惹毛了本就醋味在心底的男人。

他偏头,呲牙咬啃女孩耳廓,“在你拿画笔临摹我那些留校的手稿,廖望哲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他厉害?”

周赫牙尖锋利,激得她头昏脑涨。

“你崇拜他?那我呢?”周赫俯下脊梁,紧紧贴着她,也戏谑她,“我倒觉得你才是那个感情不忠,朝三暮四的人。”

“你胡说,我没有。”

僵持久,宁幼恩腿根发软,被他往后轻轻一带,与他一同抵到墙壁上。

灯光忽而一闪,挨紧他们上方的那盏灯,似乎是周赫的帮凶一样,暗了下去。

危险浓烈,男人靠在她耳后的呼吸越来越重。

“对外众所周知地崇拜我,今晚又惹来个廖望哲,是不是只要在建筑圈的你都喜欢,都入眼?”

周赫扣紧她的腰,翻转过来。

“柏仲之前,也是建筑圈里的设计师。”

话落,周赫挑她下巴,逼她望向自己。

女孩儿在他眼皮底下,整双眸子沁满水花,娇娇弱弱,虚虚喘息。

明知她此时是难过的,他本该柔声安慰。

可在听见她赞许他人厉害时,所有的占有欲即刻侵占了所有理智。

周赫压着眉骨,“不说话是因为心虚?”

他怎么可以这样非议自己。

宁幼恩推他,使了劲推他,“我没你这样感情泛滥。”

“谁感情泛滥?”

踩到红线,周赫眸色骤冷,浑浊。

乌沉沉的眸子燃火,要把宁幼恩的心烧一个干净利落,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我在你眼中,心里,就是这般不堪?”

周赫气到唇角都是抽搐的,可女孩儿也委屈,脱口而出的话,更是震得胸腔酸软一片。

她揪他衣领,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控诉出这番话,“周赫,明明是你自己先说要追我,同我恋爱的,可如今呢?你右手无名指戴的是什么?”

她湿润眸眶,为自己讨说法,“要是我今晚没跟来,你是不是打算还像之前一样,继续同他人有婚约,然后再囚禁我,哄我,把我养在见不得光的阴暗里?”

如果他们这段关系注定只是“苟且”,不如回到最初那样。

替身结束,她离开。

起码那些拥有过的缠绵温存,还能足够支撑她所有情感上的寄托。

而偏偏不是如今这般,有了希望,却走向不得始终的结局。

话落,泪坠。

打湿了花容月貌的小脸,凝结了周赫悬着的一颗心。

眼前的女孩,一直在意他承诺过的每一句话。

也在因为他的每一句话,介意,伤怀。

有那么一秒,周赫想立即单膝下跪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追她不是一时兴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是同沈之晴之间的一场交易,他从来就没想把她养在见不得光的阴暗里。

可他爱的女孩,是否也已经决定好,把所有的一切同真心,完全依赖到他的身上。

把他也视为唯一。

周赫将抵在她下颌的手,侧贴过她那截幼白的脖颈,深深扣住。

宁幼恩警觉,偏头。

“唔!”

躲得太晚了。

周赫寻来的吻强势霸道。

宣泄着吃醋的怒火,也宣示占有她的主权意识。

丁香软唇,吮得殷红,也搅得发麻。

宁幼恩再一次抬手抓他衣襟,乱抓一通,可后脑勺却纹丝不动地被男人扣在掌心里。

甚至配合着他拥吻的方向,节奏,一左一右地挪动。

“周...赫,唔...”

含糊不清的叫唤,女孩的眼泪未干,渗入唇齿间的挣扎,苦涩得叫人心疼。

周赫怜惜,却不愿松开。

今晚沈之晴导演的这一局,他配合着,深入伤了女孩的心。

一旦放手。

女孩会打着退堂鼓离开。

她迈向自己的脚步,也将越来越远。

展览厅内,隐蔽角落,啧啧吻声。

忌讳得令宁幼恩心寒。

她始终不能同他在阳光下。

宁幼恩虚虚睁眼。

模糊的视线往下,是男人冷白的脖颈肌肤,她倏地伸手,指甲深深嵌入其中。

“嘶——”

深吻终止。

周赫迷茫望她。

宁幼恩顺势挣开,泪水滑落得更凶,“我说了,我不是你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