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维多利亚大酒店。

徐彪坐在靠窗的躺椅上,心情复杂。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徐氏地产,最后沦为了汪家的,还差点被母老虎阉割了,就觉得屈辱和不甘。

当了半辈子上门女婿,最后一无所有,落得满身伤。

最让他感到伤感的,还是那对没有见面的龙凤胎,惨死在母老虎的手下。

他点了根烟,看着窗外暮色降临。

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最后是怎么被汪慧文发现的。

当初得知王海娥怀孕,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保护她们娥母子安全,一直让张亚发陪伴在王海娥的身边。

汪慧文还以为王海娥是张亚发的未婚妻。

眼看就快临盆了,他的计划正朝着自己的预期顺利进行,突然被汪慧文抓到他出轨的证据。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可惜张亚发死了。

否则让他查一查,就知道究竟是谁向汪慧文通风报信。

这个母老虎,简直可恶至极。

想到汪慧文,徐彪又恨又怕,暗暗攥紧了拳头。

这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

是马宏伟打来的电话。

“马老板,你到香江了吗?”徐彪掐掉烟头问道。

“刚到,晚上有空碰个面吗?有些细节我想和您当面谈一下。”

“没问题。”

徐彪满口答应下来。

他紧急套现的钱,还得靠马宏伟帮忙转移到境外。

怎么能怠慢了马宏伟。

“那晚上八点,咱们在维多利亚西餐厅见?”

“好!”

挂断电话,徐彪暗舒了口气。

得亏马宏伟帮忙,否则这么大额的现金根本出不了境。

只要拿到钱,他就前往东南亚从事玉石开采生意,迟早东山再起。

与此同时。

杨磊乘坐的高铁,已经抵达终点站西九龙。

他拎着包走下车。

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香气。

是晏家姐妹身上独特的香味。

杨磊警惕地四下张望,看见晏影朝着出站口而去。

她怎么也来了香江?

一定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身为神偷,无利不起早。

杨磊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走出西九龙站,晏影消失在人潮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暗启透视神瞳。

发现晏影乘坐一辆出租车,朝着司机说道:“去荷里活古董街。”

杨磊此行的落脚点是维多利亚港。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就到了提前预定的半岛酒店。

办理入住手续之后,杨磊并没有和罗叔联系,而是拎着包,乘坐地铁去了荷里活古董街。

这里是古玩爱好者的乐园。

荷里活大街,聚集了超过一百家古董和古董家私店。

很多来香江旅行或者公干的鬼佬,都会来这里转一转。

因此成为了鬼佬称作,一辈子必须走一趟的街道。

来到荷里活,都会花上一点小钱,买些心仪的小玩意回家。

不管是不是赝品,在鬼佬的眼里都是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艺术瑰宝。

正因为如此,荷里活的生意一直很好,没有受到周边大环境的影响,人流量也很大。

不少羊城古玩大佬,来到这里开分号。

夜幕下的荷里活,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古朴又繁华。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冬青树。

行走在婆娑的树影下,显得浪漫又神秘。

杨磊信步走进一家面积不大,却泛着幽香的店铺。

里面的古玩,全是女孩闺阁用品。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专卖这类古玩的店铺。

“先生,看上了什么,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看店的姑娘走了过来,热情地问道。

“先看看有没有钟意的。”

杨磊淡然一笑道。

目光落在一把象牙白齿双梳子上面。

古人从不剪头发,只是束发。

尤其女子,对梳子的要求更显得重要。

为了打理满头乌黑的秀发,梳篦业在古代是一门经久不衰的生意。

象牙白齿双梳子,驼骨红纹小棹篦。

无论什么材质、什么工艺,女子闺房总是要准备各种各样的梳篦当作嫁妆。

齿稀的称梳,梳理头发时用。

齿密的称篦,清除发垢用。

宋代女子更是梳不离身,视插梳为美,成为当时的时尚。

苏东坡曾有山人醉后铁冠落,溪女笑时银栉低的诗句。

因此,梳子与笄、簪、钗、步摇、凤冠、华盛、发钿并称为中国古代八大发饰之一。

这家店铺里面的藏品,不仅有银梳,玉梳,牛角梳,象牙梳,甚至有犀角梳。

也有一些存放在展柜里面的步摇和金钗。

真是女孩儿的天堂。

看着琳琅满目的梳子,杨磊脑袋里闪现出七姑娘的满头秀发。

他看了看这些梳子,最后目光定格在一把双齿象牙梳,和一把犀角篦子上面。

这两件藏品,称得上店里上佳货色。

“请问这把梳子和篦子多少钱?”

杨磊朝着店员问道。

“先生真识货,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要是一起要的话这个价。”

店员拿起计算器,敲了一排数字,递给杨磊。

一百万?

“有点小贵!能不能便宜点?”

“这些年犀角和象牙的管制很严,价格被人为压制,否则起码要翻几倍。”

店员压低声音道。

要不是杨磊识货,她都不敢对外声称这是犀角和象牙。

没想到,这对藏品放在柜子最底层,都被杨磊发现了。

既然杨磊识货,她报的也是行家。

“过海关问题大不大?”

杨磊好奇问道。

“这个要看运气,我们店里不能保证。”

店员实话实说。

她也不敢打包票。

万一海关查出来,被扣押,后果客户自负。

要是能够过关,这个象牙梳和犀角篦子早就卖掉了。

很多识货的客户,对这枚篦子爱不释手。

大户人家都会备有犀角,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野生犀角市面上千金难求。

我国早在上世纪末,野生犀角已经绝迹。

安宫牛黄丸,早就用水牛角取代了犀角,药效自然和古代的安宫牛黄丸有所差别。

“先生,您看看。”店员压低声音,指了指梳了上面篆刻的小字:“这可是宫廷御制的象牙梳。”

至于犀角篦子,更是稀缺珍品。

带在身边,还能定惊驱邪。

看着伶牙俐齿的店员,杨磊微微笑问道:“八十八万,我冒险收了这对货,你看如何?”

“不行,太便宜了,一百万已经是血亏,要不是我们老板准备移民,想清货,不可能这么便宜出。”

店员摇了摇头道。

一百万是店老板给她的底价。

杨磊真心想要,最少也得98.88万,图个吉利。

“行吧,能V支付吗?”

“能。”

店员心里一喜,今晚总算开张了,还帮老板处理掉了压在柜子里快两年的这对藏品。

赶紧递上收款码。

杨磊最终还是支付了一百万给她。

“多的是小费,这对宝贝还不错,是真货。”

“我们店全是真货,老板要不再看看其它的东西,给您算优惠点。”

店员美滋滋地看着杨磊,就像看着一尊财神爷。

杨磊后里握着篦子,暗暗摩挲着。

古⼈云犀⾓不敢烧,燃之有异⾹,沾⾐带,⼈能与⿁通。

这也是犀角的神秘之处。

难得一遇的宝贝。

一百万,依旧称得上捡漏。

他之所以收了这对宝贝,是想将梳子送给七姑娘,犀角篦子给老妈傍身。

也算来一趟香江,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带些手信。

马宏伟有办法将那只元青花瓶带入香江,自然有办法将这对宝贝替他带回羊城。

这也是杨磊敢掏一百万,在香江收了这对宝贝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