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失陪!”

阮老夫人起身,“露儿你跟祖母出去一趟!”

说罢就领着人出了正堂,转而进梧桐苑,翻找起沈氏的东西。

“都仔细点,发现了什么都拿来,不许往外说,都守口如瓶!记住了!”

阮老夫人用力戳着拐杖,阮清露则在一旁扶她。

找东西的婆子都是阮老夫人的心腹,一番折腾就有人捧着个东西上前,“老夫人,您瞧这个。”

阮老夫人接过来,定睛一看,

那是一团被揉皱的信纸,展开看去,是沈氏的字迹无疑!

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若劫,杀一留一,小的断臂。”

剩下的内容看不清,像是被涂抹掉了。

阮老夫人后退两步,果真是她那儿媳做的,但这事做得半点不利落!

东西也不处理干系,若是被大理寺的人拿到,这案子还审什么审怕是直接就判了!

阮老夫人冷声威胁,“你们可什么都没瞧见!”

“是,老夫人”

“把这个烧了!”

阮老夫人又继续命令,可忽的她收回手,浑浊的眼珠,迸发出狠光来。

若……官差来时,这信是在锦绣堂内被搜出来的,那二丫头百口莫辩了,怕是得下狱!

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女,沾着点血缘。

阮老夫人不过犹豫了一瞬,很快就发狠地想。

她本就不喜这孙女,更何况,二丫头早该被那伙人杀了,现下只是顶个罪蹲个牢,已经算是她幸运了。

说到底还不是这二丫头自作自受谁叫她揭发自己嫡母,把事情闹大,怨不得她这个祖母绝情。

想罢,阮老夫人就把信给身旁的亲信龚婆子,

“你去放到锦绣堂,记住别放得太刻意。”

“是…老夫人”

那龚婆子捧着信的手都在抖,她虽没看到这上面写的什么,但她知道,这定不是个好东西,但她只能照做。

见状一旁的阮清露唇角勾起,神情愉悦,

二姐姐啊,看你还怎么和我争?

那龚婆子趁着夜色小跑,谁知刚出梧桐苑,

一道人影就钻了出来,挡在面前。

“谁!”

那龚婆子吓了一跳,

“我刚才都听到了,不许陷害小姐!”

定睛一看正是玉香,

“滚开!你这坏事的贱蹄子!”

“不许走!”

玉香扑过去,死死抱住龚婆子的腿,

“你这小贱人!”

那龚婆子又急又气,连这样的差事她都办不好,不就在老夫人面前跌面了吗?

“不准…不准你去害小姐”

“闭嘴!”

那龚婆子踢踹起来,每一脚都用足了力气,

玉香的手臂发麻,手指也被踢得红肿,可她还是不愿放手。

而梧桐苑内的,阮老夫人被惊动了,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当即冷哼:“自不量力,既然她想死,就成全她!”

阮清露则轻蔑一笑,“也不看看你一个丫鬟能做什么?用力踢,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是”

得了令龚婆子下手,愈发狠辣。

“求老夫人,求您…不要诬陷二小姐!”

“你胡说八道什么?”

“二小姐,她什么都没做错啊,您是她祖母啊……”

玉香不明白,为何老夫人能够这么毒?

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地都要置小姐于死地,小姐那么好,可夫人和老夫人为何要这样赶尽杀绝啊!

小姐究竟碍着她们什么了?

“叫你不放!叫你不放!”

那龚婆子踢到最后已经成了泄愤了,玉香浑身剧痛,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被踢碎,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对不起小姐……玉香无能。

“住手!”

就在这紧要关头,大伯母戚氏匆匆赶来,但阮老夫人今日铁了心要处置人,

“把她抓住,别让她坏了……”

谁知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十来个衙役出现在眼前。

怎么官兵都来了啊!

阮老夫人脸色剧变,将嗓子眼里的话咽回去,她压低声音命令,

“快撕掉!”

可戚氏就防着这一出,哪能让那龚婆子得逞。

就这么一来二去,江寺正也赶到现场,“手里什么东西!交出来!”

龚婆子哪里见过这阵仗,

一边是官差,一边又是虎视眈眈的老夫人,她硬着头皮,竟猛地抬手要把那信塞嘴里。

可忽的她手背诡异的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

信纸掉落在地,而屋檐上无人注意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衙役捡起信纸。

见到这一幕,阮老夫人气血上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信,到了江寺正的手中,

仅仅扫了一眼,江寺正的神色就凝重起来,“这是重要罪证!你这婆子竟想阻止!押走!”

闻言那龚婆子腿一软,跌坐在地。

阮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同时正盘算着该怎么办时,就听到噩耗。

“还有阮老夫人,您涉嫌命人销毁罪证,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

阮老夫人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情绪激动,“你…你们怎么乱抓人?”

“我等亲眼所见,更何况这婆子是您的人,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怀疑您知晓内情,请您配合!”

“胡说!”

阮老夫人那个气啊!她万万没想到会把自己都搭进去,

她都这把年纪了被官差带走,还要不要脸面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方才在正堂沈家人听到动静早此番问询赶来,

瞧了好大一出热闹,看阮老夫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方才说是二丫头诬陷自己嫡母吗?现下又是怎么回事?

阮家的小辈各房也都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阮老夫人眼前发黑,

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晚节不保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儿啊!你和这寺正大人说说都是误会!”

阮老夫人只能求助儿子。

阮父自是不愿阮老人被带走和那江寺正周旋,

戚氏抱起浑身是血的玉香,心疼不已,“就凭母亲命人把玉香打成这样,也该吃官司了吧?”

“哼反了天了!这是阮家的下人,我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阮老夫人不以为然。

“可这是姝儿的丫鬟!还有母亲,您帮着弟媳销毁证据,还有理了!”

“谁能证明这信是二媳妇的?”

阮老夫人不承认,也朝那些婆子使眼色,“这分明是从这丫鬟身上搜出来的!”